小二退出去了;而我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所以開口的又是他。
“我說過;我得的是心病。”
這是第三次;他強調著“心病”這兩個字;我稍稍覺得有點厭煩;總是悲嘆自己的身世;實在是太過小家子氣;我還覺得前世的二十幾年更是煎熬;不也在一夢之後化解了麼;而今生的古怪經歷;我也在努力地平常心;可是面前這位堂堂的大男人;總是三番兩次地說自己有心病;就好比五大三粗裝林黛玉一樣不知所謂。
想到這兒;我冷哼一聲;“你喜歡傷心難過扮脆弱;卻不要指望別人一定要同情憐憫裝理解。”
聽我說完這句;他本在斟酒的手一抖;酒水頓時撒到桌面;還有幾滴撒到他的衣衫上;幸好這位還是喜歡穿深色;弄上幾點也看不出來;不過他抬頭苦笑;然後搖了搖頭;“幾日不見;你的話越發不饒人了。”
我用手指拈起酒杯;裡面自然是沒有酒的;然後掉轉扣在桌面;“我不是來陪你喝酒的;只是好奇問問;喬二少在酒樓廝混;老太君知不知道。
”
他把眼皮一抬;裝酒的細頸瓶輕輕放回到桌上;發出清脆聲響;他淡淡開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如何?”
“安安分分的治病。”
他瀟灑地一攤雙手;笑道;“我的病好了;你看不出來?”
我一挑眉;冷笑;“你不是說你得的是心病麼?裝病自然是好了;心病若是好了;何必借酒消愁?”
他的神色一僵;動作緩緩地收了回去;“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挑撥著盤子裡的青菜葉;我衝他微微一笑;“我猜的;在京城裡沒事情做;就喜歡瞎猜;也有的是時間瞎猜;猜著了算;猜不著拉倒。”
“你”他看著我;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好像心中有大不解;又不知道如何說。
我勾起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什麼?我為什麼變得有點尖刻;有點無理取鬧;有點和從前不一樣了;是不是?”
看著他怔怔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喬二少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還是說酒喝多了;把腦袋糊住了?”
他被我捉弄得苦笑;而我也沒有止住笑;片刻之後;才恢復了雅間裡的安靜。
我攏了攏鬢角的飛發;淡淡地開口;“說吧;為什麼在百味樓等我?”
他也不再笑;詫異地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等你?我來;”他指了指酒杯;勾唇一笑;“喝酒。”
我看著他;忽而一笑;然後站起身;俯視著他;“那好;二少慢慢喝;銀子夠不夠;需要我把酒錢先給了嗎?”
他被我的動作唬得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我則是沒耐煩理他;轉身便欲離開;只聽身後一聲輕喚;“哎”
我回頭;“二少;我現在特別煩;特別煩別人總是一副很神秘的樣子;雲煦我忍得;那是我夫君;老太君我忍得;那是我奶奶;末流我忍得;那是我表哥;太后我更忍得;因為我惹不起她;可是我偏就忍不得你;因為你沒資格擺出這幅表情給我看;我也沒興趣看。”
他的表情頓時垮了;一臉的漫不經心瞬間變成一臉苦笑;“為什麼就是我不可以;我好像沒惹到你;反而幫過你很多吧?”
“那是因為末流救過你;你欠他的人情;並不代表我也欠你的。”
“他只是讓我保證你不會被宅子裡的其他人欺負傷害;可是我所做的;比他說的要多得多。”
他開始抱不平;我卻是斜睨著他;“可是你自作主張做的事情;給我造成的困擾也是非常多;而且;”我突然冷下臉;“你那次的失態;足夠抵消了從前所有。”
他微微一愣;然後低頭斟酒;喝酒;再斟;再喝;竟是不理我了。
他不理我;我反而有了興趣;又坐了回去;好奇地問;“你真的愛上了那幅畫?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我的外婆?”
他抬頭掃了我一眼;目光復雜;反諷一句;“喬雲煦對你又是利用又是欺騙;你怎麼還是不死心?”
我一窒;這能一樣嗎?至少我喜歡的是可以喜歡的那種;他的心態就不對勁啊!
可是我說不出;只因他的神情很悲傷;悲傷到幾近絕望。
第百二章 兄弟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嘆氣;他這副樣子;真是讓人無奈。
因為我一直就不懂他;不懂他的動機;也不懂他的心態;更不懂他究竟想什麼;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