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2 / 4)

不好。”

他說著,將頭埋到自己的胳膊間,無力地耷拉下手。

我起身欲走,又頓下身子,冷冷地說道:“即便我不想損人不利己也不成了。目前驛館中已全是蕭彥的兵馬,連我們兄妹都給盯得緊緊的,又怎能放得了你?”

“嗯,罷了,我明白了。你其實想救我,只是已經救不了的,對不對?”

拓跋頊點著頭,髮絲垂落面頰,掩了半邊臉,依稀只覺他笑得慘淡。

我想否認,想說明我也想利用他來威脅刁難那個害慘我們的拓跋軻,可我張了張唇,到底沒說出來。

讓他心裡舒服些吧,也讓我自己心裡舒服些吧!

相愛一場的結果,竟是彼此相害。

還不如當初不遇。

那麼,恨起來就是將彼此抽筋剝皮,也不用為糾結到神魂俱喪,疼痛到肝膽俱裂。

走到門口時,拓跋頊忽然又叫住了我。

“阿墨,惠王真是你哥哥麼?”

“他當然是我哥哥。”這話問得奇怪,“你們拓跋氏,不就是因為我們是明帝的兒女,而對我們恨之入骨?”

拓跋頊嘴角彎了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哎,我見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舒坦。你們倆長得不像,他對你好得也不像兄長對妹子。”

“那像什麼?”

我覺得他莫名其妙。

哥哥對弟弟妹妹好又有什麼奇怪的?

天底下有幾個拓跋軻那樣冷血的哥哥?

我們是異母兄妹,我長得很像母親,和蕭寶溶不相像又有什麼奇怪的?

拓跋頊猶豫片刻,很輕地一笑,“沒什麼,你們……就是兄妹吧?我……多心了。”

聽他沒說蕭寶溶的壞話,我才放了心,也不再挑剔他的怪異話語,走了出去,又將韋開叫來,吩咐了他多加照應,方才在百里駿派來的親兵“保護”下回房休息。

休息一晚,第二日繼續前行,不過午時,便已入了寧都。

就與我那次被吳後騙回來一樣,我們沒能入惠王府。剛剛入城,便有人持了不知真假的聖旨過來,令我們即刻進宮見駕。

蕭寶溶並不細看,竟由著他們徑將車駕行至皇宮,在西寧門攔下所有侍從,由內侍將我們兄妹二人引上鸞輿,送入宮中。

惴惴不安中,我們被引至武英殿前。

蕭寶溶如以往每次進宮一般,安閒地走到丹墀前,等我東張西望半天,再提起裙裾飛快地走到他跟前。

臨進殿前,他又低聲囑咐:“阿墨,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安安靜靜的,不許吵鬧哭泣,知道麼?“

還能遇到什麼事?了不得,當真嫁給蕭彥,把少女時青澀純淨的夢想徹底拋開,從此半個夢也不做。

瞧著蕭寶溶清瘦頎長的軀體,沉靜帶了疲乏的面容,我嫣然而笑:“三哥放心,我再不會惹事生非,讓三哥憂心著急了。”

蕭寶溶便寬慰一笑,攜住我的手,向內行去。

我悄悄地問:“我們去見大皇兄麼?”

蕭寶溶腳下不停,輕輕嘆息:“阿墨,不先見見如今南朝真正的主上,我們見不到我們的大皇兄了。”

可武英殿,是齊帝平時燕居和召見心腹重臣的地方。

除了大皇兄,整個大齊都不該再有人坐到武英殿的主位。

我的手裡有冷膩的汗水冒出,把蕭寶溶的手都沾的溼了;可蕭寶溶始終指尖微涼,掌心溫熱,並無一絲汗意。

大殿之中,往日端坐或斜欹在榻上的永興帝蕭寶雋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氣宇軒昂眉目清雋的中年男子,原來的徵西大將軍、臨海公,如今的攝政王蕭彥。

再隔兩天,我們是不是都得改口稱他為皇上?

蕭寶溶上前,只依親王之禮相見,眉目依然是一慣的清雅恬和,“攝政王,這許久在京中主持大局,辛苦了!”

“惠王太客氣了,請坐罷!”

蕭彥淡淡和他說著,深邃的黑眸一轉,落到我身上,已有溫煦笑意盈出,見我也在以親王之禮相見,上前親來挽扶道:“阿墨,吃了不少苦吧?清減了這許多!”

即便他真的當了皇帝,沒成親前,他也不能這般稱呼我的小名吧?

悄悄望向蕭寶溶時,他正略顯黯然地望著我,給了我一個不可發作的暗示。再一次淪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不忍也得忍了。

不動身色地謝了攝政王的關心,我退後一步,站到蕭寶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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