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1 / 4)

曾經讓我悵然的美好回憶,連同後來的愛怨交加,終於成了我不敢觸碰的傷疤,仿若稍稍觸及,便會血肉模糊,整個人破碎了般疼痛不堪著。

不去想,至少我還能平平靜靜地在混亂中繼續著我的生活,與最疼我的蕭寶溶相依相扶。

對於他超乎尋常的忍耐力和爆發力,我不是沒有疑慮。

可我從來都深信,他將是最不可能傷害我的那個人,他將一直和我在一起。

南朝帝位未定,人心不穩,以致我還在尉遲瑋的軍營休養時,便有徵西軍的舊臣和我那些堂兄族兄們,紛紛遣人過來,甚至還有親自過來拜會的,要求速擇儲君,以定民心。

太子蕭楨雖有子嗣,但我只一想到給這個看似柔懦的男人出賣得有多慘,便恨得牙癢癢,別說他的子嗣,便是和他走得近些的蕭家兄弟,我都不打算考慮了。

這時尉遲瑋、晏採宸等人也來秘密見我,卻是請立惠王,重建大齊。

我心裡動了一動,不置可否地推著回京再說。

由於梁帝蕭彥的死,這年的除夕旦日,朝中上下都不曾好好過得,有品階的官員一律摘冠纓、服素縞,連百姓之家都禁婚嫁屠宰,更別說燃放爆竹以示喜慶了。

而我在正月初十扶了蕭彥棺槨回京時,宮中也是一片悽黯,宮人一身素縞,備了鹵簿、大駕,循禮痛哭迎入。

但要為天臨帝正式治喪,下面的第一步便是要擇出新的皇帝來,由新帝宣詔確定大行皇帝諡號和喪葬步驟。

於是朝中大臣,很快分作了兩派,或保梁蕭,或保齊蕭。

長恨歌,行雲與誰同(五)

若以中興齊室為目標的,所擁立的物件,別無選擇地,是剛從囚籠中脫出的蕭寶溶。

但他承繼梁室,重新改回大齊,顯然會受到相當多已經習慣了以大梁為正統的大臣責難;若在梁蕭氏兄弟中擇人,他們卻各自為政,一方面排擠著蕭寶溶和蕭寶溶一系的大臣,一方面卻也在自相爭鬥,彼此不肯相讓。

我因為蕭彥守靈,只在宮中居住;而蕭寶溶的惠王府已被我所佔,依舊回了頤懷堂居住,卻將上下都換了他自己和我的心腹,來來往往,俱是朝中重臣,竟一下子將幽禁囚犯的冷宮變成了另一個武英殿了。

宮中眼目眾多,不比京外自在,他和我頂著兄妹的名份,多少有些避忌,到第三晚才悄悄到惠風宮來找我。

“阿墨,新帝人選,該儘快確定,以安民心了!”

鏤雕著白鷺戲芙蓉的銀質燭臺上明光閃爍,映著蕭寶溶略顯無奈的面容有些飄忽,讓我又有些不安,有種生怕再次給背叛的不安。

“新帝……”

我託著茶盞品著茶,微笑問道:“三哥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不動聲色地將球踢了回去,不出意外地看到蕭寶溶凝視著我,帶了啼笑皆非的苦澀。

他嘆氣道:“阿墨,當真要三哥那麼明著說出來?”

其實,他這句話已經很明瞭。

他也在等著我的支援,好讓他的繼位名正言順。

我蹙了眉道:“可三哥,你以前不是對帝位沒有興趣麼?”

他和拓跋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會將我放在第一位,然後是他和幽帝的手足之情,最後才是南朝三千里大好河山。

蕭寶溶閉一閉眸,連長睫的微顫都有種令人心疼的痛楚和黯然,“我對帝位不感興趣,可我不想讓祖上留下的江山因我而毀於一旦,我也不想你一個人苦苦支撐,內憂外患之外,還得防備來自身邊親人的暗算。”

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放心我那些各藏私心的大梁蕭氏兄弟了。

凝視著我,他似在揣度著我的打算,“阿墨,你難道希望我是個敗了祖宗家業的罪人,死了也無顏見先皇先祖麼?”

幽禁了這些年來,他的變化並不大。

他依舊風華絕俗,舉止清雅,連面貌也是一樣的質如冰雪,宛若天人。

老天一度奪走了他的自由,卻沒有讓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待我的那份心,應該……還是和原來一般的心吧?

我遲疑著,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三哥,我父皇被困牛首山,是不是你下了令,命攔截在江邊的兵馬暗中放了魏軍進來?”

如果說,尉遲瑋軍是因為太子蕭楨而延誤了發兵救駕,那麼,將魏軍放進牛首山的,最終扭轉戰局並導致天臨帝遇害的,又是誰?

“不是我!”

蕭寶溶顯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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