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簫初靜,還報夜來風(九)
蕭彥眸光煜煜,忙還了禮,唇角笑意甚是柔和,絲毫不見統領千軍萬馬的威霸之氣:“惠王將公主藏得好緊!微臣幾度求見,都被他婉言拒絕。”
我忙笑道:“是三哥太拘禮了,如蕭大將軍這樣的英雄,早該讓寶墨認識才對!蕭大將軍若有空,也請多到惠王府坐坐,咱們惠王府的歌舞聲樂,可是寧都第一等的。”
蕭彥微笑點頭,感慨道:“可惜自從我入寧都以來,眾臣輪番相邀,獨惠王府從不曾遣過人來,大約是嫌蕭某粗魯武夫,不配去惠王府風月繁華之所。”
蕭寶溶不是和蕭彥有所約定麼?怎麼和蕭彥生疏至此?
我心下著忙,因不解蕭寶溶何意,只得笑道:“惠王多次論及大將軍膽識武略,可是推崇備至呢!大約怕大將軍初到京城勞碌著,近日又迭遇變故,才拖著了吧?哪會對大將軍有不敬之意?大將軍若不見棄,惠王府隨時掃榻以待,阿墨必定親奉美酒,相迎大將軍。”
蕭彥瞳仁愈發深邃,在熾烈的陽光反射下,居然也閃著某種熾熱的光芒。他微笑道:“惠王氣節風骨,天下皆知,想來一諾千金,絕不會反悔。”
我並不知他和蕭寶溶到底是何約定,但隱約已聽出,蕭寶溶對他的承諾似乎並未兌現,蕭彥已有怪責其避而不見之意了。
剛從積了許多冰塊的大殿中出來,真覺得這回廊中熱得出奇了。我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笑道:“若是三哥的承諾,又在情理之中的,斷無反悔之理。”
我心下不安,一說完,便藉口酷熱難當,急急告辭,離他而去。
走了幾步,忽聽蕭彥溫和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公主,這天這般熱,下次入宮,不妨選早晨或傍晚吧!女兒家身子弱,中了暑不是玩的。”
我回頭一看,他依然站在原地,含笑望著我,神情極是和藹,甚至帶了幾分寵溺之意。
寵溺?
我急走幾步,轉過一道花蔭,斷定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可這天當真註定是個多事之秋。
花蔭前居然也有個宮女在等著我。她站在凌霄花架前,怯怯地喚我:“公主!”
這宮女衣著甚是簡陋陳舊,眉宇卻頗見端莊自持,並不該是個普通宮女。
我站住腳步,小落已皺眉問道:“你哪個宮裡的?有事麼?天氣熱呢,我們公主這可要回府了。”
這宮女不卑不亢地行下一禮,答道:“奴婢是原清寧宮宮女,現服侍皇后於式微宮。”
原來是吳皇后的人。
我頓時冷淡下來:“她已經不是皇后了。下一次,請稱呼她為……吳庶人。”
宮女垂了頭,低聲應了,才道:“吳……庶人有話,請公主屈駕前往式微宮一次。她說……”
簫初靜,還報夜來風(十)
“她說什麼?”我也很好奇,報應來了時,吳皇后會說些什麼話。是趾氣高昂,還是灰心求饒?
宮女深吸一口氣,才道:“吳庶人說,公主應該很樂意看到她現在的模樣;而她也有幾句關於惠王的話要告訴公主。”
“這麼個大熱天……”
我嘀咕了一聲,雖不相信吳皇后找我能說出什麼好話來,但我的確很樂意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
所以,儘管小落和小惜攔住,我還是不顧天熱,決定去探望一下我這位好嫂子了。
隨那宮女穿過長長的永巷,便到了一處陰暗的宮門前,滿是斑駁鏽痕的銅釘,連陽光都照不亮半分。
宮女推開門時,一隻灰貓正從影壁前半人高的草叢中一晃跳過,喵嗚叫著,踩著參次不齊的破舊青瓦優雅而去。
掉落大半琺琅面的影壁,早看不出原來的圖樣了,頂部應該有幾隻飛鳥,此時卻只有斷了的鳥翼,無聲無息地掛在石上,隨時欲要跌落,摔個粉碎。
門窗上糊的紗早已蠹去,只有影影綽綽的層層蛛網,成為另一種天然窗紗,在烈日下閃耀著慘淡的青光。
宮女把脫落的門扇抱起,提到一邊,便算是開啟門了,恭敬向我說道:“公主,請進。”紅袖添香
隱隱聞得黴臭味嗆入肺腑,我皺眉道:“叫吳庶人出來。是她要見我,可不是本公主要見她。”
話音才落,已聽得吳皇后尖厲的笑聲傳入:“蕭寶墨,你當真要我把惠王和蕭彥那見不得人的交易,當了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麼?”
因不知吳皇后是否心存歹心,我身後跟隨的,除了兩名貼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