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果他能做到,他一定也會報仇。
我是他一手帶大的阿墨,他像珠寶一樣呵護著的阿墨。
我若哭了,他會更難過。所以我還是把眼淚留著吧!
我還要把哭的精神收起來,留著面對越來越不可測的未來,和那些也許從來都不可測的所謂親人。
半倚在蕭寶溶身上,隨著船隻搖晃,似連心都在一浮一沉,倒是浪花拍打船舷的聲音越發清晰了。
正給那種搖晃顛得昏昏欲睡時,忽聽得外面守望的近衛低聲驚呼:“火!火!”
蕭寶溶驀然驚起,我忙提了裙,緊緊隨在他身後,匆匆而出。
果然是火!
立於船舷往東眺望,夜風悽緊中,灰白沉鬱的江面浩浩蕩蕩,一望無際,偏於江南的一處江面正騰起隱隱烈焰,連天空都燎亮起來,遠遠看來,彷彿天水相接的盡頭跳躍的一團紅霞,詭異而肅殺,卻不知隔了多少裡的水程。
落棋聲,初見珍瓏局(六)
“三哥,三哥,齊魏兩國在打仗,是不是?”我忐忑地捏緊拳,抑不住的激動。
蕭寶溶那雙水晶般的眸子似比白天更在透明瑩澈,連周圍的夜色都光亮了許多。
“是,是在打仗。”他緩緩負起手,側過頭,沉聲吩咐:“加快船速!預備好上岸後立刻起程,務必天明前趕回寧都!”
近衛應諾,即刻去傳話。
我迷惑問道:“三哥,這麼急?”
蕭寶溶眸光一柔:“很累麼?”
我忙搖手道:“沒有,只是……”抬眼望了望未歇的火光,我問道:“三哥看得出誰勝誰負?想提前回寧都做準備?”
蕭寶溶微笑:“難道你看不出?”
我迷惘搖頭。
蕭寶溶迎風而立,淡色的袖袂衣帶被江風帶起,翩飛如舞,身姿秀雅如仙。我的長髮亦被吹起,掠過肩頭,繚亂飛舞於面頰前。
霍地轉身,我面南而立,冷風帶了微澀的水氣撲面迎來,惻惻地寒。而我卻歡快笑起來:“是大齊勝了!現在是南風!兩國水上對峙,魏軍逆風而行,才可能遭遇火攻!”
蕭寶溶拍拍我的後腦,微笑道:“沒錯,此次水上夜戰,必是蕭彥軍勝!蕭彥領兵多年,最擅長出奇取勝。兵家有云,須以正兵當敵,以奇兵取勝。目前是正兵阻擋了魏軍的進攻,如果我沒猜錯,下面該用騎兵因地制宜突襲了。不然,宋琛這般急著離去做甚?等著吧,拓跋軻一退回江北,還有一場突襲候著他!”
我心中一陣暢快,轉而想到拓跋軻鐵板一樣冷硬的決斷與冷厲,不由皺眉:“恐怕拓跋軻沒那麼容易死!”
蕭寶溶眸光一凝,淡淡道:“最好……不要死。大傷元氣但依舊有再戰能力,才是我所預期的最好結果!”
“為什麼?”
“制衡。”
“制衡?”
“如果幾方勢力無法互相牽制,齊國……恐怕就麻煩了!”
“如果齊軍大勝,為什麼會麻煩?”我還是不解。
“阿墨,如今不是齊軍勝,而是蕭彥軍勝了!”蕭寶溶說著,再瞥一眼遠遠燃燒的江面,轉身回了艙內。
蕭彥軍,不就是齊軍的一支麼?
我曾覺得自己已經懂事了,也在突然之間便懂得了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和手腕,但這一刻,我發現自己還是太笨了,太多事無法理解了。
火焰依然在隱隱地吞吐著,隔了那麼遠,按理我不可能聽到任何的聲音,可夜風拂過時,我似乎聽到了許多人的哭叫慘呼。
猛地便想起,那火焰中吞噬的,可能是數以萬計的魏兵。
不論是齊人,還是魏人,火堆裡燃燒消逝的,都是活生生的性命。
我慌亂地返身奔回艙中,生怕那火光中升騰起的冤魂順了夜風飄來,要纏住我一般。
===========
留言都瞧不見啦!好安靜啊!人呢?
看我啥時扔個水雷把潛水的全給炸上來。。。。。。
落棋聲,初見珍瓏局(七)
我們連夜急行,果然在卯時便到達了寧都,此時天已大亮,城門依然緊緊閉著,隱見劍戟林立,分明正處於緊急戒備之中。報上惠王的封號,守城將領親自到城頭看了,方才敢叫士兵開了門,親自迎侯。
蕭寶溶一邊領人入了城,徑奔惠王府,一邊吩咐近衛:“即刻去傳雲麾將軍沈訶若來見。另外拿我名帖去請上次與我聯名的那些大臣,請他們晚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