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3)

有種熟悉的感覺,讓我掙扎著,努力只想再靠近些,聽得更清晰些。

我終於聽出,其實只有兩個男子再說話,其中一個,正是那聲線和阿頊很像的豫王。

沙礫般散落的思維緩緩聚攏,豫王正不滿地抱怨:“皇兄,我說了她和別人不一樣,就一定不一樣。”

拓跋軻似給纏得有點不耐煩,微怒道:“嗯,你現在長大了,也有主見了,連朕賞下的女人都能退回,這會子又來問朕做甚?”

我很想坐起身,撩開那層層的帷幔,轉過屏風,看一眼那個豫王,到底是不是阿頊;或者說,我只是確認一下,那並不是阿頊。

可我的身體,如剛剛被*過的麵條,疲軟痠痛得沒有一絲力道,昏沉的頭腦陣陣地鑽痛,努力搭緊床沿,一使勁,整個人連同錦衾一齊滾落地上,頓覺整具軀殼如瓷瓶般砰然跌碎,疼得渾身顫抖,爬在冰冷的地間,連撒了滿臉的黑髮都無力伸手撥開。

屏風外的對話停頓了一下,似有人影向內探了探,接著是拓跋軻不急不忙的吩咐:“來人,將蕭氏送回她房中去。”

立時有人走上前來,將我抱起,用錦衾裹住我,向外走去。那頭我引以為傲的長長青絲,迤邐拖沓在地間,應該一路沾灰惹塵,再不復原來的黑如墨玉,光亮可鑑。

快踏出門時,拓跋軻忽然冷森道:“這府裡沒有掃帚,要用她的頭髮來掃地麼?”

抱我的人立時頓住,有人驚慌跑來,忙亂地撿拾起我飄落的頭髮,塞回錦被中。

“皇兄,這女子便是南朝公主?怎麼……折騰成這樣了?”豫王不知他皇兄的豺狼本性麼?居然這樣問著。

微微側頭,透過侍女的臂腕,我依稀見到了一角衣袍,藏藍地織金四合如意雲紋的緞面,尊貴高傲的色彩。

不是阿頊。

阿頊那樣純樸乾淨的少年,不會穿這等濃妝重彩的衣裳。

鳳幃深,誰道是銷 魂(十一)

我鬆了口氣,閉上眼,努力將自己蜷在軟軟的錦衾中,感受棉絮那虛浮薄弱的輕暖。

拓跋軻正在冷淡嘲笑:“南朝這些金枝玉葉,身子弱得一陣風都吹得倒,不知怎的居然有人喜歡,真是怪事……”

豫王怎樣回答我並沒有聽見,我也不感興趣。

我只是在半昏半睡中一遍遍提醒自己,支援住,等蕭寶溶來救我。

然後,伺機而動,一擊必中!

如果不能為自己雪恥報仇,所謂的隱藏自己,示人以弱,將是真正的無能和軟弱。

我是蕭寶墨,齊明帝最疼愛的公主寶墨,絕不無能,絕不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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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的十五年歲月怕是果然太過順暢幸福了,讓我的身心還是無法接受驟然而來的變故和打擊。自那日回到自己屋中後,我便一直髮燒,昏昏沉沉地病臥於床。

拓跋軻雖說要用我和我的哥哥們來為靖元帝報仇,不過看來還不想我死。隨行的北魏太醫每日都來把脈,說我身虛體弱,受了驚嚇,又染了風寒,開出來的藥極苦。

雖然再不可能有人如蕭寶溶那般,令人端著藥拿了糖溫柔哄我,我還是捏著鼻子忍著噁心每次將藥汁喝得見底。

越是無人憐惜,我越當自己保重,方才對得住真正憐愛我的親人,方才有機會反戈一擊,盡雪前恥。

總算輕羅和連翹服侍還算盡心,見我總不出汗,幾乎每時每刻都給我預備著滾燙的薑茶,每次半夜醒轉,也見必有其中一人守在床頭,衣不解帶。

這一病,足足拖了半個月,才勉強算是恢復過來,攬鏡自照時,臉龐已小了一圈,眼睛便更顯得大了,顧眄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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