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受傷的狼。在草原上低聲嚎叫哀鳴。
王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沒有睡著,最後將衣服穿起來,徑直來到小玉真的房間。
李持盈開啟房門,她已經睡下了,只穿著一身睡裙,王畫不經意看了一眼,看到她胸前開始出現了兩團隆起狀。長大了,但王畫這個想法沒有汙穢的念頭,他看待李持盈一直是用一種看待晚輩眼光的。
所以這份情感,連李雪君都沒有明白,也讓其他人困惑,當然他自己更困惑,不知道將來如何處理這段感情。
他說道:“上床躺著說吧。”
李持盈擦了擦惺怪的睡眼,躺在被窩裡,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王畫。沒有問,但心中奇怪,現在都快三更天了,王畫怎麼想起來跑過來的。
王畫說道:“明天雲秀道長要回神都了。”
“咦,為什麼?”
“她答應幫助你父王做幾件事情的。”
李持盈嗯了一聲,她比王畫更清楚上清派與她家的關係。
“可是我還在練軍隊,以及處理各種雜務,不能陪伴在你身邊。這樣,你身邊就缺少了保護。這裡胡漢雜居,民情複雜,你呆在這裡不安全。”
現在唐朝最複雜的地方就是從靈州到夏州一帶,以昭武九姓的胡人最多,然後是漢人、突厥人以及開始從”西北遷的党項人,還有一些少量的吐蕃人,吐谷渾人等等。經常發生械鬥現象。
“我不回去。”李持盈想都沒有想,答道。
王畫一拍腦袋,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她與武家的關係,有武延秀夾雜其間,她肯定不會願意與突厥使節一道回洛陽,於是說道:“這樣吧,真不行,過幾天我派一支人馬護送你返回神都,乖,聽話,你都出來近一年時間了。”
“我絕不皿去”說到這裡。她忽閃著一對大眼睛,鼓起勇氣說道:“什麼時候大婚,什麼時候回去。”說完了滋溜一下,將頭鑽進被窩裡。
王畫好笑地開了一句玩笑,說道:“大婚,你都是我王家的人,更不能回去了。”
李持盈躲在被窩裡半天沒有吭聲。
但王畫說完了,也後悔了,好好地,與她開這個玩笑做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持盈才將頭伸出來,看著王畫說道:“現在這樣最好,還有半年就是大婚時間了。我怕又發生意外。”
現在她長大了,許多事情也會做更深的思考。當年她失蹤之事,她是當事人,知道得更加清楚,當時她還有許多不明白。可現在回想起來,再加上聽到的一些傳言,隱約地感到是自己父親做的。
特別是當時父親不想王畫進入軍營。似乎還翻了臉面。後來,她也隱約地察覺到王畫對自己父親關係有點冷淡,連三哥都連帶著不冷不熱起來。
只是王畫一直沒有對她說,但她乖巧地沒有詢問,而是將這件事憋在心裡。
還有點私心,因為呆在邊關,自己那個美貌驚人的堂姐,也不會來與自己爭王畫。
王畫聽了這句話,臉上笑容頓時停止了,按照婚期還有半年時間。可關健半年後,這門婚事還能成立麼?到時候大變早就發生了。老武一倒下,大臣們必須要重新站隊。要麼幫助李顯,要麼幫助李旦。
冉李旦的深沉與太平公主對他的傲慢與敵意,王畫何去何從
更不用說這近兩年來一直與李顯韋家若有若無的聯合。
到時候李旦還會承認這門親事麼?
李持盈會錯了意,還以為王畫在想前年的事,因此臉色才產生了變化。於是將頭枕在王畫大腿上。聽著屋外的殞音,說道:“二郎 給我吹一道殞曲吧。”
正好她房間裡掛著一個仕女形損,但王畫對這個陶製樂器,一直很不在行。
可因為感到有些內疚,他還是將這個殞從牆壁上取下來,吹了一曲《楚歌》。
這是一首著名的殞曲,取自楚漢爭霸時的故事,樂曲悲壯激烈。如果再配上古琴,這首樂曲表達的氛圍更加濃烈。
王畫也用豐琴彈奏過這首曲子,可是現在讓王畫用殞吹得如同鬼哭狼嚎一樣。
李持盈聽了後,終於大笑起來,笑得趴在王畫大腿上氣都沒有透過來。
王畫繃著臉說道:“不準笑。不早了,睡覺
可是他走出了房間,後面還傳出李持盈銀鈴一般的笑聲。第二天一大早,闕特勤就動身了。都進入了九月中旬,還有數百里的路程要趕,到了唐朝的洛陽後還要耽擱,如果大意,有可能會在冬月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