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李顯轉過頭來,看到韋巨源他們。
十幾個大佬連連說不知道。
但有的人將張說恨死了,有的人卻在心中幸災樂禍。
李顯看著他們表情,現在他越來越明悟了,這些人怎能不知道這一件大事。這不是四萬石糧食,而是四百萬糧食,放在河船上,那是近千艘河船才能運完的。轉到渭水,河船噸位更小,那是要好幾千艘船,如果一道執行,將是遮天蔽日。
這些大臣不是不知道,有的知道了也不會說,有的知道則是不敢說。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陣悲涼。
張說看到火候來了,他揩了一下血跡說道:“陛下,臣在勝州與王畫交談過一件事。臣說人才難得,但王畫說到,怎麼會沒有優秀的大臣?”
這裡竄改了一下,然後才將那天王畫說的話說了一遍。
王畫所說的這幾十個人,從宰相副相之才到未來的宰相副相之才,然後到各部尚書,甚至言官諫史地方大員邊疆大吏,一一羅列。
現在張說說了出來,你不是正在犯愁沒有可信任的人才嗎?我現在將他們說出來,讓你自己挑選。只要你將這些人才一些得用重用,馬上朝堂就恢復了正氣。
但這些大佬聽了一個個十分動容,本來眯縫眼睛不吭聲的韋安石在聽到王畫將他也列入其中,驚詫地睜開眼睛。
李顯本來想發怒的,朕的大臣,你有什麼資格評議?不過一會兒也安靜下來。這一次名單不多,幾十個人,有與王畫親近的,但也有與王畫不親近的。比如韋安石與宋璟。還有淡漠的,比如姚崇之。有他的仇家韋家的韋湊韋安石,也有他的親人張九齡與嚴挺之。
量才評議,無比的公正。
而且也比唐休璟給出的那幾個名單更詳細。
其實不要多,只要圍繞著這幾十個名單重組,馬上就能搭出一個暫新的領導機構。實際上李顯是沒有本事,如果有本事將這些大臣一一重用用好,這些大臣同樣是皇馬巨星,馬上唐朝政局就好轉了。
他打斷張說的話:“莫要急,拿筆來,將這些人寫下來。”
他腦子可沒有張說好使喚,說過一遍就會牢記在心。
太監拿紙筆去,李顯又讓他坐下來,還讓身邊的宮女去給張說打來洗臉水,拿出布將他額頭上的傷口包紮。
這使得在坐的大佬一個個皺起眉頭。
如果李顯真的按照這份名單去任命大臣,整個朝堂會引起一場大地震,也會涉及到他們的利益。
張說將名單寫了出來,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看到李顯的態度,讓他覺得黑暗的朝廷終於有了那麼一絲亮光。
李顯看著這份名單又問道:“他為什麼要評議這些大臣?”
這個淺顯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但問完後,他想到剛才張說說的王畫的話,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出兵長安,是魚死網破。如果再出兵嶺南,說不定吐蕃人與突厥人再次撿便宜,那麼唐朝是四面楚歌。最讓人擔心的就是糧價。這個記憶猶新,如果糧價漲到幾百文一斗,不用出兵了。幾個月後沒有出現第二個王畫拯救,那麼有可能唐朝自己就會出現百姓叛亂,到處揭竿而起的秦末景象了。
難怪張說這麼急匆匆地回來。
想到這裡,看著張說的眼光不由地更加柔和起來。
張說也清楚地察覺到李顯這一變化,這更是一個好兆頭。儘管李顯多次表現出聽納進諫,一轉身回到宮內,韋氏一挑唆就會變卦,總是開始鬆動了。況且現在李顯對韋氏漸漸不滿。
他從容答道:“王畫到了鄯南,陛下不要想得太複雜。就象有百姓信仰道教,有百姓信仰佛教,有百姓兩教皆信。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想法。一開始臣也不信,但到了靈州後看到的聽到的,臣不得不信。王畫到鄯南,是違了法制,此例更不可開。就憑藉這一點誅滅九族也足足有餘。”
李顯聽了撫髯點頭,這也說到他心上。
這一年來,正因為王畫在西北的崛起,讓他很難堪。
“但是他這樣做,確實也只想活命。可為什麼不逃到大洋洲,第一是不甘心,認為對朝廷有功。第二確實為了金城公主,吐蕃人背信棄義,臣想,就是韋湊在吐蕃看到也未必是真實的。她過得肯定不好,因為王畫特地派人悄悄看望過好幾次,他說的話應當更有權威性。第三確實是為了大唐百姓去掉吐蕃這一禍害。現在積石山已經為我朝所有,吐谷渾與大非川指日可待。如果有可能,明年甚至大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