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組合起來,又不完全明白。稻子是青色的,長好後就是黑色的。章日咬著嘴唇,眼睛巴巴看向南淑。
南淑點點頭,“好好記下來了。”
章日小孩子點點頭,“黑米不是黑色的。我錯了。”
遊甯沒讓小孩子完全沉浸在失望當中,又指指另外半塊田地,“那是草木灰。農家用草木灰為田地儲肥。儲肥後田地不可以馬上耕種黑米,只能種一季薯米,等第二年冬天,才能種植。”
章日乖巧地點頭,時不時提出一兩個小問題。遊甯沒嫌棄章日問得簡單,耐心回答,甚至親自跑到田地,捉起一把草木灰,放到章日小手裡,讓他看清楚草木灰是什麼。
張氏兄弟氣喘吁吁跑到田邊,一人手裡拿一隻雞蛋。“主家瑪瑪,吃這個吧,這個能撐肚子。”張初又從腰間取小一個水壺,“阿瑪裝了一壺子熱水,少爺可以就著喝。”
南淑讓遊甯和章日回來,看看章日髒兮兮的小手,乾脆把章月放到地上,讓他拉著遊甯的褲腳,自己動手剝開雞蛋,喂到章日嘴邊。
章日吃了一個花果,肚子填了一半,但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過了一會兒,章日的小肚子又有空虛的感覺,看見送到嘴邊的雞蛋,張大小嘴,啊嗚一下,咬去半個。
“慢點,慢點。阿瑪就在這,不會跑了去。吃慢點。”南淑嚇得輕輕拍打章日後背,生怕小孩子囫圇吞下去。
“來,喝一口水。慢點慢點。好,再吃一口雞蛋。”
遊甯側頭看著南淑小心翼翼喂章日吃東西,柔和的光線灑在南淑側臉上,畫出淡淡的紅暈,眼角眉梢間的寵溺,溫和讓人陶醉。
小淑真的變了。從前的他不是不喜歡小孩子,但從來不會這樣喂小孩吃東西,不會耐心教導孩子認識農事,那張清秀的小臉上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溫馨。
小淑變了,遊甯有些迷茫,這樣的小淑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小淑,還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小淑嗎?
小淑變了,但這種變化似乎不錯,似乎比原來更容易接近。
遊甯低頭,把眼底的迷茫深深埋起來。脫去清高的外表,染上人間煙火氣息的小淑啊,真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太有難度了,努力做到一週四更,爭取在週五到達3萬五千字。握拳,加油!
疑問
南淑喂章日吃了兩隻雞蛋,摸摸小肚子,鼓鼓的,不錯。又讓小孩子喝一口水,才把水壺還給張氏兄弟。
“每年田地儲肥後,都會中薯米嗎?”南淑問得狀似無意。張初卻是臉色一僵。
“主家瑪瑪,我,我們……。”張初猶豫了一下,偷偷看看南淑的神色,並無奇怪的地方,心裡一陣掙扎。南淑或者不懂,但他身邊的人……
“主家瑪瑪,我家每年都有用半塊田地種薯米。但薯米買不到錢,所以,所以我們就用做家裡的口糧。但是,但是,薯米的禾稈,我們都有留下來燒草木灰,給地裡存肥。而且,田地已經超過十年的時間,就算原來是富田,每年耕種一次黑米,十年下來,地裡的肥力本來就不多,即便全部種上黑米,產量也不比五畝田地種黑米,五畝休耕產出的多。”張初豁出去了,開始說得結結巴巴,後面越說越流利。五畝休耕就是完全不產出,讓田地休息,但張家是用五畝種薯米,做自家口糧。張初在這裡打了一個小小的埋伏,準備南淑進一步質問,就大聲說出來。
薯米難吃,但從上到下都有肥田的作用。
南淑聽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張初頓時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時摸不準南淑的態度,主家瑪瑪到底怎麼想的。同意?還是不同意?
不過無論南淑怎麼想,這時他沒質問,以後再問起來,張家就可以以當時已經向南淑稟告作為推託部分責任的藉口。
“家裡就只有你和你爹在耕種?”南淑讓章日,章月下地活動一會。小孩子挺沉實,不就一會兒功夫,南淑已經覺得手臂痠疼。
張初示意弟弟跟在兩孩子身後。這一舉動讓南淑又多看他一眼。
“家裡有一頭牛,一隻驢,春耕的時候,家裡會請兩個人幫忙。就在村子裡請,工錢不高,十天,一筐磨好的薯糧。”張初故意把薯糧兩個字,說重了一些。
南淑這回認真看看張初,十一二歲的年紀,大了點,倒是他的弟弟五六歲更合適。張小牛精靈不怕人,就是不知道有沒他哥哥那般穩重。想到這,南淑眼裡不由得流露出可惜之意。
“想繼續讀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