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好不容易把長髮挽成了一個髮髻,然後拉開梳妝檯的抽屜,打算從一堆髮髻中挑選一個戴上,卻好像一時難以抉擇。
談滄羽走到她的身後,低頭看著抽屜裡擺放著的幾十只發髻,想都沒想地就拿出來一支黃金打造的鳳凰髮簪,”今天就戴這個吧?“
秦思思的身體微微顫抖,這支鳳凰金簪,就是雅公主的那支,他為什麼會一下子就在這麼多髮簪中選了這支?
第二十六章 不要相信他
秦思思透過銅鏡,看著他不甚清晰的臉龐,卻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但並沒有伸手去接過髮簪。談滄羽會意地把手中的髮簪輕輕地插在她的頭上,心中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這樣的畫面應該以前發生過。他輕輕地笑了起來,他喜歡這種一片片尋找的感覺。只要和她在一起,他遲早會想起一切的。
秦思思對著銅鏡呆看了很久,直到談滄羽提醒她是不是需要去永壽殿議事時,她才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我今天自己去永壽殿就行了,我暫時……暫時不想看到你。”
談滄羽一怔,他以為清晨那一陣是她鬧彆扭,沒想到原來問題還比較嚴重。他本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但是看著她咬著下唇為難的模樣,最後只是嘆了口氣道:“嗯,我就去書房打發時間吧。”
秦思思聽出來他語氣中的落寞,忍不住在走出房門前說道:“你可以隨意出宮的,翰林院那邊在編寫《永昌大典》,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去瞧瞧。”
談滄羽燦爛地一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思思看著他的笑容,心臟猛地一縮,連忙快步離去。她要暫時冷靜一下,不能心軟。
永壽殿到永寧殿短短的也不過步行五六分鐘的路程,讓她走了十多分鐘。一則是因為身體不便,二則也是因為她頭腦太過於混亂。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永壽殿書房的時候,本沒指望能看到蕭潤的人,卻意外地發現身穿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蕭潤正在書房裡來回地踱步。
“姐!你來了……你……”蕭潤一見到秦思思推開房門,立刻等不及地迎了上去,卻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震驚地看著她。
秦思思知道他的眼神盯在哪裡,不甚自在地笑了笑。她已經選了最高領的衣服了,但還是遮不住脖子上的吻痕。
“姐……”蕭潤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你……你和他……”蕭潤雖然才16歲,但是該懂的事都懂了。
秦思思輕抬眼簾,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和他圓房了,很正常的一件事,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
“你……你還帶了這根髮簪,這三年間,我從來沒見你戴過。”蕭潤還看到了她頭髮上插著的那根熟悉的鳳凰金簪。他當然知道這根金簪代表著什麼,以為她會一直將它封沉在盒子裡,沒想到還有再戴上的一天。
秦思思不自在地歪了歪頭,繞過了他,走到書桌的後面坐了下來。案几上已經堆滿了厚厚的檔案,籌劃已久的事情就在眼前,她沒時間傷懷悲秋的。
蕭潤卻並不這樣認為,在他心裡,秦思思可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搶到近前,神情複雜地追問道:“師傅他……莫非是找回記憶了?”
“沒有。”秦思思眼都沒抬一下。
“那你還……”蕭潤的十指緊抓著桌沿,不敢置信地問道:“姐,那你還接受他?不會是因為我吧?姐,你不會真的為了讓我死心,才這麼做的吧?姐,你應該知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輕易死心的!”
秦思思放下筆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她抬起頭看著少年自責的臉,知道他這人認定了一件事,是很難更改的。尤其是他們相互扶持熬了三年,除了他在宮裡安插的人手會鉅細無漏地向他稟報所有事端之外,就算他站在她面前,她有什麼事都很難能滿過他。
秦思思想到這裡嘆了口氣,認真地說道:“弟弟,雖然昨晚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但這是婚姻必要的組成部分,沒必要糾結。”除了談滄羽叫錯她名字的那個插曲,她沒記得多少,只是覺得醒來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本來麼,他替她擋了一箭,救了她的命,她回報一點,也是可以忍受的。秦思思幾乎麻木地想到。
“意外?”蕭潤只是聽進了前半句,便急忙翻著桌上那一摞厚厚的檔案,“姐,你知道談滄羽昨天在談府,秘密會見了誰嗎?”
“你在監視他?”秦思思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已經忘了他是我的師傅,那麼我也不能真當自己是他的弟子。”對於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