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臉迎人,如今再也壓抑不住,發作起來,可見已經是憤怒難耐。
易微嵐忙道:“是!”說完,他轉身問端菜來的那個小廝道:“這胭脂雪是誰做的?”
那小廝波瀾不驚,彷彿是早有準備一般,說道:“是沈廚神。”原來,陳友諒打仗之餘,很是享受,不僅四處尋訪美貌佳人相伴,更重金覓得池州廚神沈先勇為御用的廚子,為自己烹製美食。
易微嵐俯身對陳友諒說道:“啟稟漢王,這胭脂雪乃是沈廚神所烹製,恐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友諒已經打斷說道:“絕不是沈廚神做的!”他說完,看了那小廝一眼,那小廝站在那裡,面容無變。楚流煙都覺得這個小廝大有問題,要是尋常僕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半已經下跪求饒或者是撇清干係,可是眼前這人,神色自若,應對自如,彷彿已經胸有成竹一般,這樣反而更加令人懷疑。
陳友諒果然起了疑心,他瞥了那小廝一眼,沉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跟著誰的?”
那小廝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是怪異。他似是冷笑,又似是自嘲,看了陳友諒一般,有些諷刺的說道:“漢王,有些事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說完,用力一咬,重重摔倒在地,已然七竅流血而死,死狀與蕭娘無二,顯然這人早已經料到可能事發,就體現把毒藥藏在舌下,等到陳友諒追查之時,他就咬舌自盡了。
陳友諒怒氣沖天,這件案子卻因那小廝一死而斷了頭緒。無奈之下,陳友諒只好命令易微嵐前去徹查。
陳友諒再三向楚流煙和徐達致歉,兩人自去休息不提。
等到曲終人散,只剩下易微嵐在盛夏的暗夜中微微嘆息。這個計策,原本是天衣無縫的,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竟然殺楚流煙不死。易微嵐心中分外沮喪,經過這次下毒事件,不僅讓他葬送一個死士,還讓陳友諒提高了警戒。原本,陳友諒就對易微嵐有戒心,如此一來,恐怕更重了。
雖然這件事,陳友諒不至於懷疑到易微嵐頭上,可是他對他身邊的人,恐怕從此以後,更加不信任了。
而楚流煙,以後要想對她下手,也更加不容易了。楚流煙心細如髮,聰明絕倫,她會不會懷疑到胭脂雪的事情,是自己的傑作呢?易微嵐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糾結不已。
第二日,陳友諒特意請徐達到漢陽城城牆觀景。徐達不知陳友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明白只要能拖得一日,讓陳友諒不進攻應天,對應天都有好處,便欣然前往。
等他趕到漢陽城牆的時候,陳友諒已經在等著他了。
陳友諒身著七色蟠龍御金袍,頭戴皇冠,頗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架勢。他朗聲吟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首曲子,說得正是本王此時的心聲。”
徐達有些驚訝於陳友諒說出這麼一番話,便笑道:“這曲子,只不過是文人彈唱之作而已。不知漢王為何這般感慨?”
陳友諒眼望遠處,鄭重說道:“我陳友諒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把蒙古韃子驅逐出中原,統一天下,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今天登高眺遠,有此番感慨,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罷了。”
徐達只得說道:“漢王志向高遠,徐達很是佩服。”
“徐元帥只是佩服麼?”陳友諒的臉上,半分笑容也沒有,他的眼光如同刀鋒一般犀利,看了徐達一眼,說道:“徐元帥心中有經緯天地,才高志遠,又怎麼會佩服本王?所謂千金易求,一將難得。對徐元帥的才幹,本王實在是佩服的緊。本王也知道,元帥也希望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既然如此,徐元帥為何不與本王聯手呢?本王的實力,加上徐元帥的才幹,這天下一定是你我二人的!哈哈哈……”
陳友諒說到這裡,不禁面有得色,忍不住大笑起來。
徐達卻是如常,他抱拳說道:“難得漢王看得起。可是我徐達只不過是區區一個莽夫,又哪裡當得上漢王的誇獎呢?漢王兵強馬壯,沒有我徐達襄助,一樣可以得償所願。”
徐達這番話說的很是客氣,陳友諒卻是聽的心中明白。陳友諒把徐達請來,就是希望能說服徐達加入他的麾下。而徐達是何等聰明的人,任憑陳友諒說了半天都不為所動,三言兩語就把陳友諒的邀請打發了回去。
陳友諒心中有些懊惱,他已經算計妥當,在這漢陽城上勸降徐達。要是徐達肯答應歸順他陳友諒,那是最好,要是不肯答應,他已經在漢陽城牆埋伏了伏兵,一定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