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情勢如何,總是要保住自家性命要緊。
水師將官是這般想法,底下的將官心照不宣,也是這般想法。
如此一來,為了保住性命的漢軍水師將官痛下決心,決意鋌而走險,到空船上去和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晤面。
廟堂卷 第四十章 死士選鋒
將軍心頭有此定見,自然不再遲疑,便對著圍攏在身邊,眼巴巴的抬眼盯著自己的將官高聲吩咐道:“吾等眼下勢單力孤,唯有聽命一途,非要去一遭不可。”
麾下將官聽得將軍有命,自是不敢違抗。
也有機巧乖覺的將官覺得招降之事不過是個幌子,實則是敵軍設下的鴻門宴,若是犯險赴會,勢必有去無回。如今聽得將軍有此言語,這些人自是覺得情勢堪虞,不過也不敢出言頂撞將軍,唯有默不作聲,靜觀其變。
將軍此言一出,麾下將士屏氣斂息,不敢做聲,將官中膽小怕事的主還覺得將軍既出此言,勢必會在軍中挑選扈從的將士,此番若是不幸被將軍選中,只怕隨同前去之後會讓漢軍水師悉數拿下,跟著便會被砍到腦袋,傳首示眾。
螻蟻尚且貪生,更不必說活生生的人了。心念如此,這些將官自是驚惶難安,斂手縮肩,眼簾低垂,不敢抬眼跟將軍對視,心中唯有希翼將軍的眼光會掠過自己,不要挑上自己,如此一來起碼可以多活片刻。
將軍心下也真有此意,眼下情勢危殆,前去和應天水師和談已是勢所不免,不過將軍也不敢貿然前去,畢竟那艘船雖是空船,卻是應天水師所有,也不知其間情形究竟如何。
情勢難明,絕不易知,若是漢軍僅是託言空船,實則暗藏伏兵,自己要是不加防備貿然登船,豈非自投羅網。即便船上實無伏兵,兩軍和談,難保一言不合之下,揮拳相向。帶過去的麾下將士若是不敵對方,壓不住陣腳,只怕也是枉然。唯有帶上一些不懼一死將士前去,庶幾可以保護自己周全。
這般念頭橫亙胸臆之間,將軍覺得有必要船上選拔一下敢死之士隨同前去。
將軍心意一決,便讓人提來燈籠,燃起松明火把,在戰船前頭的甲板上騰出一塊地方來,明晃晃的燈火照耀之下,準備宣達命令,徵募死士隨同一往。
頃刻之後,將軍帶人抬來了一箱箱籠,隨後在燈火照耀之下,自貼身內兜取出一個小銅鑰,彎下身子,將取來箱籠開啟。
箱籠一開,頓時黃白耀目,顯然其間多有金銀。
將軍一腳踩到箱籠的邊沿上,對著麾下的一眾將士高聲喝道:“眼下情勢危殆,若是軍中哪位將士願與本將軍共赴此難,這裡的金銀珠寶就有他一份。若是不幸陣亡,本將軍也可保證家屬必有優恤。”
此令一下,軍中將士一片譁然。死士可不是武勇就能當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才敢乾的事情。
不過其實打仗誰又不是玩兒命?既然都是玩兒命,得要玩出個名堂來,眼下將軍許以厚利,黃白之物觸手可得。如此優厚的獎賞,實在是讓人目迷眼眩,心馳神往。
反正都是已將腦袋栓到了褲腰帶上,如此美事若是不應徵,不免有些可惜。
軍中下級將士中本來就是為了富貴而來,只要不死,富貴可致,也就管不得那麼多了。水師將軍的號令之下,便有不少將士兵丁站出來應徵候選。
麾下將士如此,水師將官們的心頭想法卻有所不同。
金銀珠寶自是人人想要的,不過對於這些將官而言,還有家底殷實的,實在是不缺這點東西,更何況此去兇吉難卜,若是喋血江中,有錢沒命花,自是划不來。
麾下的水師將官心下不願隨同將軍前去,覺得若是白白前去送命,還不如呆在船上苟延殘喘,即便最後難逃覆滅的命運。
水師將官看著麾下普通將士應徵極為踴躍,將官們卻倶是無動於衷,不免有些心中不忿。
麾下將官之中有不少人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可是眼下到了危難關頭,他獎掖過的部屬居然遲疑不定,毫無與自己一同親履敵船,毫無願意同患難的表示。
“你是否願意隨同本將軍前去和櫻桃水師和談。”將軍戟指著一名近前的水師將官的鼻子喝問道。
那名水師將官剛才只顧垂著眼簾盯著自己的腳跟處,所以將軍的這番喝問雖是大聲,此人確以為將軍並非朝他喝問,只是微微抬起下腳跟活動了一下,依舊自顧自的盯著腳下。
將軍見他真個一副巋然不動,絲毫沒有將自己這個頂頭上司放在眼裡的,心中震怒,不由提高嗓門噼頭對著近前處的水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