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傑情意切切淚水漣漣,嘴裡十句控訴有九句假話。陳氏素衣白衫,妝容盡卸,在一旁泣不成聲。跟表情冷硬不為所動的石慕睿一比,更顯弱勢。不少和覃少棠生前交好的大人物面露不忍,看向石慕睿的眼神充滿斥責。
同樣受邀請的御建白不顧雲華真人提前的勸誡,第一個站出來力挺覃天傑母子:“如此孽畜,枉為人子,他要是繼任覃家家主,御某第一個不答應。”
石慕睿冷冷看著指著他鼻子罵的男人,御建白是嗎?就是他和他的“好父親”一起算計林溪的。既然他敢站出來,就不要怪他連同林溪的賬一起算!
林溪追問道:“然後呢,你怎麼對付御建白的?”她當然記得當時有個中年男人,跟覃少棠一唱一和,索要配方。那人面容和善,卻是字字刀鋒,話裡話外都表示林溪不願意交出配方。後來林溪解釋的夠清楚,御建白為了推脫他自己搞錯的責任,竟然慫恿覃少棠囚禁她,甚至還暗示殺了她也無妨。
今日才從石慕睿嘴裡得知,原來就是文蒼區御家家主。
石慕睿冷笑道:“小小御家家主,他不是想要巴結覃家往上爬嗎,那就讓他摔下去,永無翻身之地。”
御家老祖雲華真人進階元嬰後,又進了九華宗做長老,御家地位漸漸水漲船高,御建白正是春風得意。聽聞覃少棠隕落,非但沒有擔憂,反而隱隱高興。覃家人口少,護衛多,產業大,接連沒了倆頂樑柱,就像一個肥的流油的肉塊,誰都想啃上兩口。與其便宜了覃家的死對頭,不如讓他御家近水樓臺先得月。覃家只剩下孤兒寡母,御家近來跟覃家走得近,只要他稍稍上點心,幫點小忙,他們還不是得感激涕零。
誰想半路殺出個可能爭奪家主位子的大少,御建白自然要幫熟悉且好拿捏的二少了。
石慕睿完全不鳥他的指手畫腳,直接問雲華真人:“御家真是好樣的,什麼時候金丹修士能夠斥責元嬰修士了。”御建白不是拿倫理綱常壓自己嗎,那他就用修為壓死他。
雲華真人冷汗涔涔。九華宗長老是分資歷的,他頭上的一座大山、雲鹹真人私交好友、被石慕睿請來捧場的——乾元真人聽了御建白的話,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不滿之意溢於臉面,就差當眾斥責他:你是怎麼管教子孫後輩的,多管閒事以下犯上,雲鹹真人的寶貝孫子可是老子護著的,跟他過不去就是跟老子過不去!
御建白不顧雲華真人勸告,自己作死,不僅激怒了乾元真人,連雲華真人都不大待見他了。雲華真人在九華宗能廣收傳承弟子,享受長老級的待遇和資源,當然要顧及九華宗的態度。立馬錶明態度:是我管教不嚴,我現在就把他從家主之位擼下來,主家沒有合適的人繼任,那我就從旁支找個懂事聽話的重新培養!
御建白臉都白了。對於雲華真人來說,主家和旁支都是他的子孫,可對於御建白,御家卻是他的全部。
覃少棠和他交好時,提都不提大兒子,滿滿都是對小兒子的期望關愛。原以為覃家大少孤立無援好對付,誰知道他上面有人!
御建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時光倒流,他一定乖乖聽從老祖吩咐,屁都不放一個。不過他再怎麼懊悔絕望都沒人關心了,場上異變陡生!
第六十六章
任覃天傑和陳氏怎樣指責都不為所動的石慕睿,在乾元真人為他出頭後,鼻子抽了抽,一撩衣下襬,抱著乾元真人放聲大哭。
“乾元爺爺。。。。。。慕睿委屈啊。。。。。。”
不會哭的孩子哭起來才最令人心疼。雲鹹真人在時,只有石慕睿弄哭別人的份,誰敢欺負他。一別多年,昔日驕縱的青年逐漸成熟沉著,骨子裡的桀驁不馴並沒有隨時間消逝。雲鹹真人膝下一子兩孫,只有石慕睿最肖似他。往日重重歷歷在目,從陌生到相識、從生死與共到九華宗收徒養天年,數百年的相識,乾元真人怎可能不知,雲鹹真人最疼愛的便是他整日掛在嘴中嫌棄呵斥的大孫子。
雲鹹真人入土為安時沒來得及從崎寒區趕回來送他一程,是乾元真人最大的遺憾,後來他在老友墓前說過:“你且放心,在蒼淼界,天昊有他的外祖庇佑,若他回九元界,我定會照拂他。就當是。。。為了不叫你死了都不安生。”
而現在,他下決心照顧的青年放下了高階修士的高傲,跪在他身前哭的像個孩子。如果石慕睿真像陳氏母子說的那樣壞,他完全可以憑修為壓制二人,讓他們連露面都無能。而不是一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委屈的流淚。
乾元真人長嘆一聲,扶起石慕睿:“乖孩子,我不信他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