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劉儘快讓王安見閻王。於是在九月二十四這一天,王安終被劉朝派人縊殺而死。死時,秋雨霖霖,天日無光,怒風悲號……
九
王安遇害慘死,震驚了內宮外朝,劉一燝氣憤地對吏部尚書周嘉謨說:“王安還是顧命大臣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應該為他伸冤昭雪。我聽說王安死的那天,大雨不停的下,老天爺都為他傷心鳴不平啊!”
周嘉謨神色嚴峻,說:“那是天理昭昭啊 !……人理也該昭昭!我這就把霍維華外調,讓他去陝西任僉事,那裡苦寒少人煙,看他如何施展手段再害人?還有那客氏,我已請御史周宗建上疏彈劾她,非得把這害人精趕出宮外不可!”
霍維華得知自己被調去陝西,急衝衝跑去找魏進忠,求他設法挽回,魏回答說:“準是周嘉謨為給王安報仇,拿你當筏子。我託人問過吏部,他們說你是按年例外轉,屬正常調動,我還能說啥?這樣吧,你先去,以後我再找機會想法子調你回京。”
霍維華無奈,他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把家眷留在了京城,只帶了一名家人前去赴任。
已是深秋季節,天黑得早,主僕二人騎馬剛過了房山的雲居寺,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家人指著前面一座座黑魆魆的大山,對霍說:“大人,聽說這一帶常有劫道的,我們還是早點找個旅店安歇吧。”霍維華毫不在意說:“這裡離京城才一百多里地,天子腳下,不至於吧 ?”說完繼續催馬前進,家人無奈只得跟上。
前面是一個路口,霍維華二人猛見有幾個騎馬人擋住了大道。騎馬人各個用黑布蒙著臉,只露出兩個眼睛,手裡都握著刀劍等武器。此時家人已嚇得渾身哆嗦,霍維華卻故做鎮靜,喝道:“本官奉旨赴陝西上任,你等是何人,敢阻截朝廷命官? ”這時對方一個頭目模樣的發話了:“等的就是你!弟兄們先把他捆起來,押到給他準備好的山洞裡。”
霍維華主僕被捆著胳臂帶進了一個深洞,剛一進洞那“頭目”就喝令二人跪下,在黑暗中霍還捱了幾腳,接著“頭目”指著霍維華大罵起來,罵他喪盡天良,罵他為虎作倀害死王安,致使王安身首異處,屍首遭野狗嘶咬。……“頭目”愈說愈傷心,愈說愈恨,以至聲淚俱下泣不成聲。旁邊的幾個弟兄,先是對霍維華一頓暴打,接著問“頭目” :“大哥,你說吧,該怎麼處置這坑害忠良的奸臣?”其中一個弟兄喊道“乾脆給他一刀,讓他見閻王算了!”霍維華聽了從頭涼到腳,他明白遇見了仇人,來者是給王安復仇的。他忙磕頭如搗蒜,連聲求饒。只見那“頭目”狠狠踢了他一腳,說:“殺了倒便宜他了 ?弟兄們把他大拇指給剁下來,看他以後還搖筆桿子害人不 ?”隨著一陣贊同聲,霍維華的右臂被人牢牢抓住,緊接著一個弟兄飛快的舉起刀朝霍的拇指削去,只聽慘叫一聲,霍維華疼得歪倒在地上。……
月上中天,“頭目”和幾個弟兄騎馬快速朝京城方向奔去,等大家摘下黑頭套,彼此互相望了望,竟痛痛快快大笑起來。原來“頭目”竟是汪文言,而幾個弟兄則是汪家的家人。當汪文言一行趕回家中時,天都快亮了,紅玉早已備好了酒菜,正準備給他們接風呢 !
剛進了十月,福建道御史周宗建便向皇上遞了《首劾客氏疏》。疏中斥責客氏不過“微勞薄行” ,居然享受一品夫人的待遇;無功受祿,居然得到“重土名田”的封賞,實屬恩賜過當。疏中針對客氏不願離宮,尖銳指出她“戀上不捨,必有所圖” 。
周宗建是蘇州吳江人,也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有遠見,遇事敢言。十歲時聽父親講楊椒山彈劾嚴嵩的事蹟,竟拍掌大呼“楊公大好死 !那嚴嵩遺臭萬年 !”中進士後,曾任縣令六年,人們對他的評價是:縣無欠稅,道無拾遺,民樂其業,讀書人一心向善。天啟元年周宗建調到京城任御史不久,便發現客魏朋比為奸。當時有人認為客魏容易對付,說他二人就像壁鼠,沒有多大作為? 周宗建不以為然說:“小毒蛇已變成了大蛇,乘霧便不可###也!” ,於是首次點出客氏之名,上疏進行彈劾。在明代,御史的權柄極重,常被稱為“風霜之任” ,他們彈劾不法,令百官震恐。都察院下設的十三道御史,官階不過七品,卻可以代天子巡查各方,稱“巡按御史” ,冠以欽差身份。無須置疑,御史參劾內宮,也屬於他們的職權範圍。因此周宗建“首疏”一出,反響極大。
皇上朱由校聽太監讀過後,十分反感,他心說這是朕的家事,奉聖夫人哺育我長大,就相當朕的母親,沒有功勞還有辛勞呢,做兒子的賞賜給母親點東西,難道還必須外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