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願望嗎?
〃我不是神仙。〃他沒有不耐煩,只說出事實。
〃那就沒有了。〃
〃沒有什麼?〃
她低頭:〃再沒有任何事件可以對我所認定的快樂做出詮釋。〃
〃那我呢?〃他繼續逼問,不讓她耽溺沉默裡傷感:〃我不能成為你的快樂嗎?你不想要我是那個詮釋嗎?!〃
驚駭地看他,不知如何回答。
〃不……不必了!〃
〃你不要?不要我這個屬於你的男人給你快樂?〃
〃爺……〃她被逼得不知所措。〃您平日忙,不該在……在我這邊費心思,不必要的……而我、我會守好這隻玉……〃
一隻手指輕點上她顫動的唇瓣,原本已經很淡的色澤,此刻看起來益加慘澹。閉嘴。這是他的意思。
〃知道我為何給你冰魄寒蟬嗎?〃
不知道。誰猜得透他詭譎的心思呢?
〃有空時,不妨想一想……呵!偶爾也該把時間發呆在你的男人身上,這是你的工作之一哪,莫要荒廢了。〃
放開她,他轉身走進臥房,像是終於要放過她,自個去歇下了。她怔忡了好半晌,才想到要跟著進去,沒忘了要給他洗臉呢!
她不知道他去別房時,別個女人是如何侍奉他,但這邊,從來都是由給他洗臉開始的,他從無異議,像是這樣可以讓他感到舒適。不過……最近給他洗臉的次數未免也……太多了。
這人呀……為何近日來特別愛招惹她?
明明他早惹來一身麻煩了,偏還有此閒情逸致在姬妾裡取樂。昨日一番話,更像是要測試女人們對他忠誠的程度似的!多麼奇怪,居然在這些對他無關緊要的女人堆裡興風作浪。他才不在乎她們呢!為何竟如此反常?
纖手探進水盆裡,擰起雪白巾帕。水聲淅瀝瀝地,是房內唯一的聲響。床上半躺著的他,已經閉上那雙會教人心慌意亂的眼,她心神安定了些,比較有更多的勇氣去靠近他。
睡了,是嗎?
輕淺綿長的呼吸聲像是全然無防備,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入睡的人呀!就算五天五夜沒閤眼,對他這種江湖高手來說,也不會感到疲憊的。她是見識過他精力過人的一面的。
六年前他帶她去荒原收屍時,快馬賓士了兩天兩夜沒歇止,除了中途停下來小歇片刻,其它時間都是在馬上,她被那顛簸勞頓折磨得昏死活來:後來因尋不到屍,轉身又是兩天不止歇的賓士,來回近五天,教她累極得大病一場,而他卻沒有閤眼便立即投入爭取樓主的戰事中……
這人……有真正睡著過的時候嗎?
突來的好奇,讓她勇氣大增,小心抹淨他臉之後,她湊近他……愈湊愈近,直到鼻尖已經抵到了他咽喉……這裡……是很脆弱的。
他說過,人體有諸多死穴,咽喉便是其中一要害。隨便她髮簪一掠,武功再高強的人也要重傷或死亡……
如果她現下張口狠狠一咬,或許便要使燕樓重新易主了吧?!
站在我這邊,我可以給你新的生活,讓你過得像個人樣……
水柔柔的保證此時浮上腦海。像個人樣呀?現在的她,給人感覺很淪落嗎?
關於千金小姐、養尊處優的過往,遙遠得幾乎像是前輩子的事、努力要追思,也都不復記憶了。現下記得的是──她把自尊抵給了這個男人。縱使難堪、縱使畏懼著他,可……這卻不是用來背叛他的正當理由。
就算販賣的是自己的尊嚴,也是要講道義的。何況……他是可怕,卻不曾真正壓迫過她。他是很忙很忙的,對打鬥如此狂熱的人,除了說不太常來親近女色,他對他的女人們,實在是不錯的。
不打擾,就是善待。這是她的認定。
微張小口,卻不是狠狠咬下一口,而只是……輕輕以鼻尖挲過他喉結,這樣的大膽,在他清醒時,她是萬萬不敢做的!忍不住模糊嘆著:
〃你這樣的人哪……你這人……生命即是打鬥,若是喪命於房帷床帳裡,恐怕是你莫大的屈辱吧。〃
身子退離他,仍沒睡意,決定到外頭繼續刺繡。她走到門廉處,又折了回來將燭火吹熄;然後轉身又走了幾步,頓住,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返回。
沒力氣搬動他──主要也是怕他會醒過來,所以放棄了為他脫靴的念頭,只探身往床里拉出一條棉被將他蓋住。
這回四下不看了看,確定沒其它事好做,才走了出去。
在花廳靜靜坐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