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夫人說著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道:“不過你總是兩頭跑、煽風點火的挑撥事端,會不會讓兩頭的人起疑?”
張嬸邊把那把銅錢往袖子裡塞,邊訕笑著說道:“夫人無需憂心,奴婢行事十分小心謹慎,往往避開兩房人的耳目行事,和杏兒、雨兒說那些貼心話兒的時候也都是在無人的旮旯處兒,從沒被人看見過……”
“至於煽風點火挑撥事端一事,夫人您就更加無需操心了———這香姨娘和蘭姨娘本就彼此看不順眼,她們各自房中的下人自然也就跟主子一個陣營,對對方的人只有厭惡沒有喜歡!既然兩房的人本就勢同水火,那經常因些摩擦而小打小鬧也都是十分正常的事兒,有誰會懷疑到我這個老婆子身上呢?”
這張嬸是展夫人費盡心機挑選出來的,若是她沒兩把刷子展夫人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事兒交給她辦,所以她聽了張嬸的解釋後十分滿意,撇下此事另尋一事問道:“那依你看,這香姨娘身邊的杏兒和蘭姨娘身邊的雨兒,哪個心裡的怨氣重些?”
“若是真要比,那自然是蘭姨娘身邊的雨兒心裡怨氣重了,這香姨娘再怎麼說也當了許久姨娘了,手下的丫鬟定是跟著她一起風光過……”
“可蘭姨娘是位才抬起來的新姨娘,雨兒才跟著她哪能討到什麼好處?加上香姨娘眼下還懷著孩子,蘭姨娘同她爭風吃醋大多沒什麼好結果,這主子沒得到好結果、手下的丫鬟又怎麼可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張嬸回答完展夫人的問題後,臉上一副意猶未盡想要繼續往下說的神情,展夫人見狀也不急著問別的,笑著說道:“琴兒,端上幾碟點心來、再順道給張嬸添杯茶,張嬸你坐著慢慢吃,心裡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不必特意忍著。”
這張嬸也是個愛嚼舌根的人,一見展夫人發話讓她無需顧及太多,馬上就眉飛色舞的把想說的統統說了出來:“奴婢偷偷的觀察了雨兒許久了,發現這丫頭的心野著呢!單從她主動投靠蘭姨娘這一點就看得出來了!”
張嬸這話讓展夫人生出了濃厚的興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哦?此話怎講?”
張嬸本來想馬上順著展夫人的話說下去的,但她卻在關鍵處及時打住了,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展夫人一眼,請示道:“奴婢若是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夫人您可別怪奴婢冒犯您……”
“夫人我不怪你便是,你快接著說吧!”
張嬸聽了馬上轉著小眼珠、一臉訕笑的賣弄道:“夫人您說眼下咱府裡哪位姨娘最年輕貌美?”
展夫人懶得同張嬸玩問答遊戲,只拿眼看了一旁的琴兒一眼,琴兒立刻會意的替展夫人答道:“張嬸子,這還用說嗎?自然是老爺新納的蘭姨娘了!”
“琴兒姑娘說的對,正是那蘭姨娘!這蘭姨娘既然是最年輕貌美的,那日後老爺必定會經常去她屋裡留宿,而這老爺去蘭姨娘屋裡的次數多了,她屋裡的那幾個丫頭指不定哪一天就得了福氣,受到老爺的青睞被抬成姨娘……”
在屋裡聽張嬸子講這番話的人都有著一副玲瓏心,張嬸話說到這兒她們馬上就領會了其中的意思,琴兒更是失聲問道:“張嬸子你這話的意思———是說那雨兒那丫頭存了當姨娘的心思?她主動去蘭姨娘身邊伺候著是為了伺機攀上老爺?!”
“這意思夫人明白就成,奴婢就不明說了。”
張嬸這樣一說、展夫人再細細一想,馬上就把雨兒投靠香蘭的意圖給猜了個透,畢竟沒有人願意一輩子都低三下四的當奴婢,而留在展老爺最經常去的人的身邊,翻身上位的機會也就越大!況且展家的兩個男主子當中,要論對女人的定力與自制力,自然是展老爺比展寂衍弱上許多。
想通雨兒的心思後,展夫人馬上飛快的轉動起腦筋來,打算好好的利用雨兒這個心思完成借刀殺人的大計,展夫人只想了一會兒心裡就有了主意,馬上對張嬸吩咐道:“你且去找那雨兒,把香姨娘生下兒子後、她和她主子的處境細細說給她聽,那處境你給我往悽慘裡頭說,務必要說得讓雨兒立刻生出煽動她主子除去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的心!”
張嬸沒想到展夫人最後會要求她去幫著害人,一聽完展夫人的吩咐有些猶豫的說道:“這———恐怕不大好吧?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若是沒了,可是件驚動府裡上上下下的大事兒……”
展夫人聞言不以為然的說道:“事兒大不大與你無關,這事兒你只要一替我辦成,我立刻就放你回鄉,剩下的事兒我自會處理。”
“既然夫人都發話了,奴婢且去試試看,但奴婢不敢保證一定能說服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