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也不曾注意到這個黑衣夜行人。
營帳室內,徐達與常遇春、胡大海、湯和等正在商議如何擊敗張士誠派遣來的救援部隊,徐達緊鎖眉宇,沉吟片刻,“張士誠可謂老奸巨猾,他派來的這支救援部隊,一定只是他的先鋒,目的只是拖延我們,將我們困住,等張士誠的大軍到來,我們必敗無疑。”
常遇春右手託著下巴,思索了一會,“那我們唯一能自救的,就是將他的先鋒部隊在他大軍來到之前,徹底擊敗,讓他前後顧暇不及,我們就成功了。”
胡大海向來性子耿直,他可沒有考慮那麼多,一拍大腿站起身,罵罵咧咧地說:“管他媽的,哪怕只剩一兵一卒,我們也要浴血奮戰。殺將過去,哪有那麼多道理。”
徐達剛想說什麼,只聽見屋頂上瓦片聲響,眾人警覺起來,早已拾起兵器,衝出了屋內,此時,周圍當值計程車兵蜂擁而至,高舉火把,將這一方營帳照得通明。
只見屋頂上兩個人影。正在激戰,只見其中一名使劍的黑衣夜行人正和一名使戟的黑衣夜行人大戰,劍影婆娑,戟影閃爍,讓在屋頂下方的徐達等人看得是眼花繚亂。
使劍的黑衣夜行人手腕驟轉。劍氣如虹,怒視著使戟的黑衣夜行人。怒喝道:“方儒豪。沒想到多日不見,你還是在做別人的走狗。”
使戟的黑衣夜行人沒想到一出招便被人識破身份,只是他自己認為不被識破,他手裡的追魂銀戟,加上那呂布三十六路戟法施展開來,只要稍微有點江湖閱歷的。便可識得他“賽呂布”方儒豪。
“賽呂布”方儒豪當日在荒山野嶺被楚皓天擊敗跌落深淵之後,幸好命大,撿得一條命,回到劉福通軍營處。因為沒有奪得喇嘛的天珠,被劉福通驅逐棄用,一氣之下,竟然投奔了張士誠。
張士誠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對於頗為掌握劉福通軍情的方儒豪,又是武藝高強,自是欣然接納,此番,他便是奉張士誠之命,夜探徐達軍營,刺探徐達虛實,不料被這使劍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攔截。無奈之下,他只好亮出兵器,與之交戰。
“賽呂布”方儒豪將追魂銀戟戟尖垂在屋簷上,冷凝的雙目,卻是疑惑地問道:“何方鼠輩?竟是識得你爺爺的名號,速速報上名來,也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使劍的黑衣夜行人冷哼一聲,“話可別說絕了,誰是爺爺,誰是孫子,那還要在武功上見真章,廢話少說,今夜就讓你有來無回,看劍!”劍鋒一挑,一招“靈蛇吐信”,疾如狂風,劍吐狂瀾,直勾勾刺向“賽呂布”方儒豪的胸口。
“賽呂布”方儒豪將追魂銀戟劃出一道弧線,橫戟一招“投石問路”,戟走偏鋒,順著對方的長劍割向使劍黑衣夜行人的咽喉。這般打法,真是一寸長一寸險,卻也是一分長一分贏,戟對劍,而屋頂又是空曠之地,施展起銀戟,猶如狂蟒炫舞,層出不窮。
使劍的黑衣夜行人可也不是吃素的,一柄長劍格擋,刺、削、挑、粘、砍,施展開來,宛若波濤洶湧,波浪一浪緊接一浪,席捲而至,他凌空一躍,長劍疾刺,驟然一招“雷霆千鈞”,劍氣強勁,砍向“賽呂布”方儒豪的頭顱。
“賽呂布”方儒豪大驚,慌忙之下,腳下一個四平馬步,橫戟格擋,“哐當”一聲,火星四射,長劍斫在銀戟的杆上,激起一陣耀眼的火花,他只感覺虎口發麻,手中的追魂銀戟險些脫手,驚魂甫定之際,倏忽就地打滾,退後了一丈有餘,橫戟自封,“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哼,現在認孫子,恐怕已經遲了,說,是劉福通那老賊還是張士誠那老匹夫派你來的?”使劍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橫劍問道。
“賽呂布”方儒豪畢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又豈會受此嚇唬,追魂銀戟一抖,“爺爺做事,還輪不到孫子來管,看招!”一戟閃電般刺出,刺向對方的咽喉。
使劍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劍尖驟轉,毫不避讓,格向追魂銀戟,“賽呂布”方儒豪眼角露出一絲陰邪,暗道:“料你武藝多高強,也想不到我這招乃是虛招,下一招才是致命的招!”意念所及,手中追魂銀戟卻是毫不懈怠,戟尖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自上而下,卻是刺向對方的心臟。
徐達、常遇春、胡大海、湯和等人藉助火光滔天,看得清楚,以為這下使劍的蒙面黑衣人必然遭到毒手,不免為之驚歎一聲。
豈料,在“賽呂布”方儒豪的追魂銀戟離使劍的蒙面黑衣夜行人的心臟兩寸之遙,使劍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卻是縱身而起,凌空一個倒翻身,卻是順著追魂銀戟欺身直進,同時,手中的長劍掃向方儒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