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移動,清醇的酒,火辣火辣的,刺激著他的食道,但他習慣了這種酒精的麻醉。每次殺人,他總是這樣痛飲幾口烈酒,似乎能夠平復不安的心情,或者能夠讓他更清醒,清醒的時候,劍法便更精準,能夠將敵人迅速擊斃。所以,他是酒徒,他喝酒永遠只為兩點,其一、殺人的手法更精準;其二、為死者的不安換得片刻安息。
既然殺人讓他感到內心不安,但他又不得不繼續殺人,這倒是件稀奇古怪的事了。當然,也不見得多奇異,因為江湖中,有時不是想殺人,但有人卻想被殺或者想殺。江湖仇殺便是如此。他能夠想得通這點,所以,他只是繼續傾壺獨飲,而酒也是不斷地流入他的肚子裡。
天荒魔宮魔尊沒有回過頭,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楚皓天來了,因為今天是一場決鬥。楚皓天一定來。而且必須來,別無選擇地來,他略微側過腦袋,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你來了?”
楚皓天呷了一口烈酒,目光如炬。冷竣漠然,漫不經心地回道:“是,我來了,今日之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天荒魔宮魔尊淡淡一笑,“年輕人,你錯了,決鬥並非生死之戰,本尊欣賞你是一條漢子,而本尊也是一個惜才愛才之人,若是你輸了,留在天荒魔宮為本尊效力,若是你贏了本尊,你大可離去!”
楚皓天斬釘截鐵地說:“我是不會輸的,你只要遵守諾言即可!”
天荒魔宮魔尊搖搖頭,悠然發出幾聲笑聲,“你又錯了,每個人都會輸,原因很簡單,人都有貪嗔之念,那麼必然存在軟肋,只要有軟肋,那人必然會輸,所以,你也會輸!”
楚皓天沒有回答,雙目望著層巒聳翠,延綿不絕,饕餮峰始終宛若怪獸饕餮震怒,咆哮的矗立在這山峰之間,異常醒目,他看見天幕下,一隻孤雁翱翔,發出淒厲地悲鳴。莫不是它是失群的孤雁,在悲嘶尋找同伴?
他不知道,因為他不是大雁,可是,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孤雁的命運,沒有了同伴的相攜飛翔,只有踽踽獨行在這蒼天之下,有幾分孤寂,也有幾分落寞。天幕太過於浩瀚,他看不到盡頭,也看不清來時的路。
他甚至開始覺得這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如同這孤雁,都莫名其妙地迷失在自我的世界裡,都那麼孤獨的盤旋張望,期許望見自己的同伴。他不應該有一種悲涼的情緒,因為他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殺手。
可是,他望著那金骷髏面具的男子,心裡還是有幾分從未有過的悽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思潮,他只好又將酒壺傾斜,灌了一口烈酒,火辣中流露著香純,刺激著他的喉道,感覺清爽許多。
“一個絕頂殺手,不應該酗酒,酒會讓你頭腦喪失清醒,就像色會讓你迷失心智,缺少清醒的頭腦,敏銳的心智,面對強大的敵人,必然存在致命的弱點!”天荒魔宮魔尊幽幽地說。
楚皓天冷聲笑了笑,“你不是殺手,你根本不理解殺手,所以,你更沒資格評論一個殺手!”
天荒魔宮魔尊驟然轉身,目光如劍,直視著楚皓天,但他沒有憤怒,一場決鬥就好比狂風暴雨,若然先是一番電閃雷鳴,那這場雨未必是傾盆大雨,所謂狂風暴雨前的寧靜,越是寧靜,狂風暴雨來臨時越猛烈。
而憤怒便是電閃雷鳴,越是沉得住氣,那麼這場決鬥越是激烈,天荒魔宮魔尊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楚皓天,當然也是一番暴風雨前的寧靜。
楚皓天已經將酒壺懸掛入腰間,右手依舊緊緊握著那柄漆黑的劍,手背上依舊是青筋暴突,手腕手背上血管隆起,感覺他血管裡的血液都已經沸騰。
空中又是兩道倩影掠過,冷羽一襲白色綢緞衣衫,秀髮盤起一個雲髻,白淨粉嫩的臉蛋,杏目美眸,朱唇紅潤,衣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她玉手中握著一把佩劍,輕盈地落在楚皓天所在磐石的下方地面上,微蹙眉頭,柔聲道:“皓天,多加防備!”
蝶舞依舊是一件粉色系的繡著飛舞蝴蝶的衣衫,秀髮垂肩,俏目圓圓,明亮澄澈,櫻桃小嘴,臉頰上塗抹著胭脂水粉,她亦是蜻蜓點水般,落在天荒魔宮魔尊之下的地面上,雙眼偷偷地瞧了一下楚皓天。
而後,她又斜睨了一眼冷羽,那種眼神流露出幾許怨恨,但她的眼光最後停留在天荒魔宮魔尊的身上,天荒魔宮魔尊始終有一種威嚴而不可侵犯的霸氣,而恰恰是這種霸氣吸引著她,她實在想不通,這個天荒魔宮魔尊雖然是採陰補陽修煉陰陽八荒魔功,也不知玷汙了多少女子的清譽,可是,他竟然從來沒有沾染過她,甚至從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