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北怪駱雲聰嘿嘿一笑,“還是皓天識大體,老夫今天就看在皓天的面子,不與你計較了。”
楚皓天看著這二人一番鬥嘴,倒也是心情舒暢。
夕陽餘暉,洛陽城外的陵墓區,在一方寫著“萱香之墓”的旁邊又添了新墳,墓碑上儼然寫著“段嫣冰之墓”,周圍的樹林裡,幾隻烏鴉“呱呱……”地哀嚎,更是增添了這陵墓的淒涼。
楚皓天、沈婉月二人站立在這兩座新墳前,一臉肅穆,楚皓天心如刀割,沉默了許久,乃道:“萱香、嫣冰,能夠在茫茫人海中與你二人相遇,乃是我楚皓天前室修來的福緣,竟是沒想到,你二人皆是為救助楚某而香消玉殞。”
沈婉月凝思蹙眉,雙眼望著段嫣冰的墳墓,心中異常愧疚,眼中噙著淚,哽咽地說:“嫣冰,都怪我太沖動,我想此時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也是於事無補。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皓天平安,我也就欣慰了。”
楚皓天心一陣刺痛,他也沒想到在那一刻,段嫣冰會出現,也沒想到沈婉月那一招洛音天籟是如此犀利,可是一切都遲了。
楚皓天沉吟道:“婉月,若是嫣冰泉下有知,定然能夠原諒你的,你也不必太自責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沈婉月轉過身,眼前是一片晚霞,日薄西山,染紅了天邊的雲層,而餘暉更是給天邊的紅雲鑲上了一層層金邊。
陵墓區很沉寂,就好像那些靈魂沉睡在了地下,而陵墓區也只有楚皓天和沈婉月兩人,沒有任何一個人了,荒草中,依稀飄來一陣屍體發臭的味道,想必是三溝九寨那些孤魂野鬼,暴屍荒野。
江湖上,究竟有多少仇殺是暴屍荒野的?誰也說不清楚,畢竟,這個江湖就好像一汪大海,海里定然是屍橫遍野,可是,這個大海依舊永不休止地執行著。
“皓天,經歷了這件事之後,我深深地感受,任何事情,絕對不能看表面,興許,這些年,我是被仇恨衝昏了頭,真是慚愧。”沈婉月依舊是深深自責道。
楚皓天伸手將沈婉月依入懷中,沈婉月竟是沒有拒絕,溫順地依偎在他懷中,眼淚簌簌地滑落。
無論多麼強悍的女人,皆有脆弱需要男人肩膀的時刻,沈婉月是女人中霸氣十足,但是,此際竟也是不免潸然淚下,能夠得以肩膀依偎,頓覺心靈有了依靠。
楚皓天默然地將手搭在她的香肩上,沒有說話,只是用心感受著她的存在,他的心竟也是突然有幾許淒涼,頭腦裡掠過幾分傷感。
他首先想到了冷羽,這個讓他曾經痴狂的女人,他在想,此刻冷羽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然後,他又想起了瀟湘,這個大家閨秀,竟也是如此之含情脈脈。
接著,他想起了明月樓的牡丹,明月樓,牡丹佳釀……
他想讓自己停下來不去想,可是,頭腦裡竟是揮之不去的將與這些女子的情感糾葛縈繞著,他甚至在深深地捫心自問,“究竟握住了就是屬於了麼?婉月會不會也像萱香、嫣冰一般香消玉殞呢?”
天煞孤星,莫不是要孤老一生?曾經在殺手盟,還是那般洋洋自得地說:“一人一劍一酒壺,一生一世一美女,這個江湖上,只要手中一把劍,一酒壺,一美女,便是整個江湖了。”
可是,如今的江湖,勾心鬥角,追名逐利,更是天下紛爭,而自己身邊的女人竟想中了魔咒一般,離他而去。
命,究竟什麼是命?而他的命又是什麼?難道真想曾經別人所認為那般,命犯孤星,天煞孤星,所以,註定一世孤老?
而此刻懷中摟著的沈婉月,能夠陪自己地老天荒麼?古人言之愛情,總是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是何等偉大的愛情。
可是,他能夠與懷中的女人白首不相離麼?楚皓天心中矛盾極了,樹林裡的幾隻烏鴉依舊是那般煩躁地在悲鳴著,他恨不得一箭射死這幾隻烏鴉。
沈婉月興許感受到了楚皓天的變化,乃緩緩抬起朦朧的淚眼,擦了擦眼睛,擠出幾絲笑意,關切地問道:“皓天,怎麼了?看你一臉傻呆呆的?有心事?”
楚皓天回過神,淡然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只是在想凌前輩的下落。”
“皓天,等一切結束了,我們便去塞外,隱退江湖,可好?”沈婉月竟然主動提出了隱退。
但是,一切結束是一個什麼概念呢?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呢?可能這條路,根本沒有終點,只要有貪嗔之念,便永遠有江湖。
楚皓天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