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痴心地等著他。
不開門不知,這一見,紫兒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只見花容失色,摔倒在地上。“鬼啊!鬼!”她驚魂未定地大聲叫喊。
“對不起,對不起——”醜洋兒的自尊頓時消失殆盡。“我是人,我是人——”他拼命地解釋。卻垂首,直視地面。
“你嚇壞我們家小姐了,你是出來獻醜的啊!你幹麼三更半夜跑出來嚇人?沒想到寺廟裡還有這麼醜的人……”丫間翠玉咒罵個不停。“我去叫住持把你趕出寺廟——”
“我馬上就離開,對不起——”醜洋兒看到紫兒跌倒在地,很想上前去攙扶她。不過,他不敢,他只是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臉,唯唯諾諾地道:“是書記師叫我送東西給小姐的。”
“書記師?”紫兒蹣跚地爬起身。“那東西呢?”她急急問道。
醜洋兒緊抿著雙唇,瞧紫兒一副心花怒放的神情,讓他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流。“是……這封信,還有,他怕姑娘你受寒,特地要我把棉襖拿出來給您。”
看著紫兒接過來,醜洋兒一刻也不敢逗留,火速地踏進門檻。在要關上大門時,還不忘偷偷睨了紫兒姑娘一眼,把她的美顏深深印在自己的心底。
關上大門,他還聽見丫頭翠玉不屑地嗤道:“什麼破棉襖嘛!還敢拿給小姐穿?書記師真是小家子氣,不敢出來,還叫那個‘鬼怪’出來,嚇到了小姐……”
醜洋兒聽著有些心傷,“鬼怪”?他難不成真是惡鬼來投胎?才讓他長得這麼醜陋?他前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今日才要來受這種折磨。
紫兒姑娘的責斥聲接傳出。“住口!翠玉,只要人家有這份心,即使東西又破又舊有什麼關係,我一樣很喜歡。”紫兒珍惜地把棉襖揣在懷中。
聽紫兒這一席話,醜洋兒安慰自己道:這樣就夠了。
看過那封信後,紫兒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到家中,不多久便病倒了,而且是久病不起。
那封信,是醜洋兒的告白:
“……其實我的容顏,是真的不能來見你的,頭上長滿癩菌,臉上有麻子,嘴歪眼斜,牙齒露在口外面,鼻子幾乎沒有鼻孔,而且又是個駝子——我知道,一旦你見到了我,一定會以為我是鬼——
這件棉襖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姑娘不要再來找我了!
這是他的字跡,紫兒認得的,那麼剛才的“鬼”,不正是書記師?
沒錯,她真的當他是“鬼”?
紫兒的雙眸流下滾滾的淚珠。
三個月過去了,紫兒沒有再來寺廟。
而醜洋兒,依住持和尚的指示,日夜虔誠地在佛殿禮佛。當然,那時,他還沒有出家,不過卻不再懇求這件事。
也許,他還放不開吧!他的心中,紫兒的倩影,一直縈繞,久久不散……
這日——
紫兒沒出現,但她的母親卻來了;就在醜洋兒躲在暗處唸經的時候。
他從不明目張膽地在寺廟走來走去,當然,這是為避免“嚇人”。所以,縱使他在拜佛唸經,也是在角落,用簾子遮著。
紫兒的母親跪在佛祖前,哭哭啼啼。“求神明保佑我的女兒,我失去了我的丈夫,可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兒。”
醜洋兒正在好奇,莫非紫兒姑娘出了什麼事?他撩起一邊的簾子細瞧。
方丈與紫兒的母親在大廳裡談了好一會兒,紫兒的母親才離去。住持的神色看來頗為凝重。在他經過小門長廊時,醜洋兒故意藏匿在一角,乘機抓住了師父,想問個清楚。
師父簡單地描述了一遍。“自見到你的那夜之後,紫兒姑娘便病倒了,看遍醫生都沒用,老夫人也因此陷入愁雲慘霧中,特別為女兒祈福。”師父若有所思地看了醜洋兒一眼。
醜洋兒聞言很難過。“師父,一定是我害了她,我若不出去見她,她也不會被嚇得生病。”
“這不關你的事,別太自責了。”師父看的倒是另一個層面。“可憐的還是老夫人,一會兒喪夫,現在又面臨女兒——”他嘆了一聲。“以世俗的眼光看來,是件不幸的事。”
醜洋兒好心痛,他對自己說:這是因他而引起的,他一定要去彌補這個錯,才能讓他的良心過得去。
“師父,您知道徒兒精通一些草藥偏方,請師父轉告老夫人,徒兒試試給紫兒姑娘幾貼藥方好嗎?”醜洋兒懇求著。
師父微微頷首。“好,救渡眾生,本來就是我們的義務。”
說也奇怪,服用了醜洋兒的“草藥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