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伸臂點足,嗖地拔起兩丈多高,撲上兩丈高的風火沿牆,剛一停足,立即身化“白雲出岫”,悠然離牆平飛三丈,越過跨院,落在第一進的屋脊之上。
柳湘此刻心裡雖無所懼,但是卻也深具戒心。方才追趕那人,既然具有如此身手,這道觀內必是好手如雲,自己這種深夜暗探,為武林之大忌,只要稍不小心,自己就難免來時有路,去時無門。
戒心一具,伏在屋脊上,不敢輕舉妄動,運用目力向四周看去,此時居高一望,才發覺這座道觀果然巍峨壯觀,屋脊鱗比,在黑暗中不見邊際。
柳湘伏在屋脊上,心裡禁不住感到茫然,想道:“如此大的一座道觀,我到那裡去尋找這人?何況面都未見,即使找到,也認不出來呀!”
繼而轉念想道:“管他呢!慢慢逐屋尋找再說!”
想罷左手一按瓦楞,平身吸氣,越過一進房屋,飄身落地,掩身於一個荷池旁邊。荷池中綠蓋迎風,清香撲鼻,柳湘藉著荷葉陰影,長身向廂房裡看去,但見扉窗半掩,房內漆黑一片,看不清房裡有任何動靜。
柳湘此時膽氣頓生,雄心復熾,晃身滑步,閃電來到窗前,雙手一搭窗檻,正待騰身人內。忽然背後一聲低喧:“無量壽佛!”
柳湘大吃一驚,倏地轉身,雙掌交胸一錯,護住面門,定睛看去。微月清光之下,但見一位鬚髮俱白的老道,站在跨院當中,面對自己而立。微光迷濛,看不清楚老道的面容,但覺得他儼然而立,無形中有著一股凌人的威儀。
老道一見柳湘轉過身來,便低聲說道:“玄天觀道家清修之地,施主夤夜來此,有何貴幹?”
柳湘一見自己形藏已被發覺,便也不再隱瞞,便昂然答道:“青草塥連出命案,禍及滅門,兇手隱人此地,在下特來尋查!”
老道顯然微微地一震,隨即低聲說道:“玄天觀安份守紀,百年來從無惡人敢來滋事,青草塥命案兇手,不敢輕率進入敝觀,施主毋乃眼誤?”
柳湘冷笑說道:“老道爺!在下從青草塥追蹤到此,親眼看見他隱入貴觀,這眼誤之事,尚不至發生。”
老道聞言說道:“如今施主意欲何為?”
柳湘昂聲答道:“我要搜查兇手,治以殺人償命之罪。”
老道喧了一聲:“無量佛”,說道:“此事關係敝觀清譽,貧道不敢擅主,請施主待貧道天明時稟過掌門人,再作定奪。”
柳湘冷笑連聲說道:“好個不敢擅主,推託得天衣無縫。在下卻無此耐性等待時刻,老道爺你請吧!在下可要失陪了!”
說著邁步起身,就要離去。老道伸手一攔,說道:“施主要到那裡去?”
柳湘停步瞠目答道:“在下要去搜查兇手!”
老道退後一步,稽首說道:“玄天觀清修之地,不容施主如此胡為,施主執意如此,貧道職責所在,就要得罪了。”
柳湘聞言雙掌立即功行勁達,慨然說道:“玄天觀十方香火之地,十方人等都可來得,老道爺既要攔阻在下,在下不揣冒昧,倒要領教玄天觀的絕技,請吧!老道爺!”
老道一看柳湘氣勢昂然,毫無懼色,不由均暗暗點頭,沉吟了半晌,說道:“貧道年近八十,四十年來從未與人交手,施主與貧道無冤無仇,何苦破顏相對?施主執意要以武相見,這樣吧……”
長袖一拂,從荷池裡摘下一枝荷葉,去葉留莖,擎在手中向柳湘說道:“動手過招,拚命之為,施主與貧道何至於此?且借荷葉嫩莖,印證一下即可。施主自信能借荷莖之力,抵退貧道,玄天觀任憑施主搜查,如果施主不幸敗於貧道這一莖之力,貧道斗膽,就請施主退出玄天觀如何?”
說著話,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夾住荷莖,送到柳湘面前。柳湘站在那裡,一時被這種未曾見聞的比武方式怔住了。心裡想道:“荷莖脆弱,稍一用力即折,分明他是憑藉物傳力的功夫,來與我一較高低。”
老道一見柳湘躊躇不前,微微一笑說道:“施主如不願時,貧道願聽施主高見!”
柳湘頓然豪氣橫生,說道:“老道爺想法高極,在下甘願一試,如果不敵,在下撒手就走,如果老道爺不幸讓在下僥倖佔先,老道爺幸勿食言。”
老道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施主如果能勝過貧道,貧道以這顆白髮蒼蒼的大陽之首保證,玄天觀讓施主盡情搜個痛快就是?”
柳湘不再言語,一伸右手,也用拇指和食指,夾住荷莖,足下沉氣穩樁,身形微蹲,道聲:“老道爺請留神,在下這就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