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鞭聲掩埋,她竟是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
每一次鞭落下他都極氣惱恨的厲聲喝出,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淚順著眼瞼滑下,爹爹,你何其殘忍,一生只記你的功名利益,往日裡您對我的疼愛都是虛假的吧。
陰暗的角落裡,是誰在偷偷掩唇歡笑?
耳鳴轟轟,那人竟看不到那血肉模糊之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父親的鞭打下是沒有還手之力。
他四十有餘,至今無子,只有她這麼一個嫡長女,用盡心血來培養的女兒,竟然給他如此沉痛的一擊,讓他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全部府之東流,鞭下的人如今似乎就是他的仇敵一般,不打她個頭破血流他便不能解氣。
他在官場之上步步走得如履薄冰,朝中局勢也是一直不穩,皇子們各立兩派,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差錯,本想指望她與將軍府結個姻親,令自己的朝中的位置更加穩固,結果,她竟然毀了他所有的希望。
雖然他還有其她庶女,但庶女的身份豈能登大雅之堂,將軍府怎麼可能會看上這些庶女,他們要的就是他的嫡長女蘇微。
鞭下的嬌軀再不動彈,殘留著一絲的氣息也漸漸失去。
連分辯的機會也沒有,嬌弱的她被父親硬生生的鞭打致死,那一抹飄靈的亡魂,她是何其的不甘。
究竟,誰要害我?
回想午睡之前,一切都還風平浪靜。
不過是,兩位妹妹前來找過她獻她新得的上等茶葉泡給她喝,喝過之後她就感覺到睏意,之後便睡下來,這一睡竟然是……
兩位妹妹是白姨娘所生,白姨娘對她這個嫡長女從來也是和顏悅色,從不紅臉,兩位妹妹雖然與她不是一母同胞所生,但她們姐妹關係自幼就要好,兩位妹妹更是對她這個嫡長姐尊敬有加,姐妹三人還時常在一起吟詩作對,撫琴輕唱的,自小她也把這兩位庶出的妹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交好。
她向來待人寬容,為人和慈,從不與人為敵,更不會爭強好鬥。
可是,今天這一切都透著古怪。
一抹屈辱的靈魂帶著滿心的不甘,死於父親的鞭下。
父親,您何其心狠。
被披上這令天都會蒙羞的罪名,我何其不甘,若不能把事情查個真相出來,我決不會渡入那輪迴之道。
可是,是什麼竟讓我不能呼吸,嘴巴里似被灌了水,讓人覺得肚子都脹脹的。
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去看,看見的卻是,自己竟在水底之中。
難道,是我被沉塘了麼?
父親鞭打完還嫌不夠解氣麼!
滿心的傷悲讓人冷冷笑起,什麼親情在利益面前都變得一文不值,父親愛的終是他的權勢呢。
不甘的睜大眸子,卻發現自己似乎又並非沉塘,手腳被無被束縛,她可以自由來去。
轟的一聲響,沉入水底的人忽然就冒了上來,水塘岸上有兩個貴氣的女人正朝水裡望著小聲的說著話。
只是,當猛然看見這個本是該死之人忽然冒出來的時候,萬物似乎都靜止了。
蘇微靜靜的掃了一眼,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她此時正處在一片水塘之中,水塘之上站的人她認識,並非相府之人,而是齊王府齊王的夏側妃夏如如和江姨娘江心蘭。
以前丞相府也舉行過宴席,聽說齊王的王妃一直臥病在床,齊王府要出席什麼宴會都是由側妃作代表參宴的,所以這兩個人都曾跟著齊王出席過。
如今,忽然看見水裡的人出來了,兩個人不由互換了個眼神,面上有一絲的驚訝。
蘇微一時之間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明明應該是在丞相府被父親鞭打的。
想到鞭打忽然就發現自己身上並無一絲疼痛,忙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也並沒有任何傷痕,低首一看自己的雙手和自己身上的衣裳,瞬間愣下。
這一雙手,骨瘦如柴,根本不是她那十指不沾洋蔥水的手,明顯的是常年幹活的一雙手,手掌上竟都磨出一層老繭了。
這衣裳,雖然看著料子也算華貴,但哪裡是她的衣裳。
低頭忙朝水裡看去,這水中倒映出來的臉,分明就是一個陌生的臉,這臉實在不出眾,惟有一雙眼眸像黑寶石般閃閃發亮,窘窘有神。
這是怎麼回事?
腦子迅速的轉動起來,就聽江姨娘陰陰的聲音傳過來:“舒離,你不是不識水性的麼?”這個臭丫頭,竟然敢騙她們。
舒離?蘇微眸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