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把元化先生的褡褳給我找來。我要看一看。”
不等囚室裡的華佗開口,董俷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獄卒的態度隨即發生了變化,笑盈盈地請他出來。反倒是龐德一臉的疑惑。看看華佗,冷哼一聲掉頭離開監牢。
抓捕華佗,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李相如也沒時間來處置華佗,那褡褳就扔在監牢的庫房中。好半天才翻騰了出來。
薰俷坐在府衙的大廳裡,認真的閱讀華佗的筆記。
筆記中的記載的東西可真不少,有關於針灸地,草藥的,還有養生之法和各種各樣的治病心得。但這些都不是董俷所看重地東西,反倒是一卷圖冊引起了他的注意。
《五禽引導術》。這是圖冊的名字。
薰俷一眼就看出。這五禽引導術赫然就是他所學過的五禽戲。
但相比較之下。華佗地這部五禽引導術更全面,更系統。更完善。不僅僅包括了養生之法,並且對於在練功時氣力的運用,分配等等,記載的更加詳細,更加高深。
帶著很濃郁的先秦方士思想,五禽戲不僅僅是一套養生術,更是一套搏擊術。
想想倒也不是很奇怪,華佗遊歷四方,有時候也會出沒於深山老林之中。這裡面的兇險,很難憑空想像出來。如果他沒有一門保命的功夫,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薰俷讀那五禽引導術,倒是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候,華佗被帶過來了。董俷連忙起身,把華佗讓進了大廳。
洗乾淨地華佗,看上去和囚室裡地那個人簡直就是兩個人。面容瘦削,體格清癯。頜下三僂黑鬚,一件青色地長衫套在身上,頗有幾分飄然若仙的神人氣質。
“先生受苦了!”
薰俷命人上酒菜,然後看著華佗說:“俷正在拜讀先生地大作,實在是佩服萬分。早先我曾遇張機太守,他曾經說若論對人身體的瞭解,天下間無人能及先生。”
華佗一怔,“公子認識張機?”
“正是!”
“呼,上次和張太守相聚,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後來他留守長沙,我則繼續四處雲遊……他還好嗎?”
“張太守如今已經不是長沙太守了。”
“哦,又有高升?”
華佗呵呵的笑道:“想當年我也是執拗,若是當時說句軟話,說不定如今也在一方為官。”
薰俷說:“其實,做郎中比做官,意義更大吧。做官的只能造福一方,可一個好郎中,卻能流傳千秋萬代。俷對醫者素來是敬佩的,不過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先生……張機太守如今已經不做官了,他現在留在武陵山中,採集藥草,為五溪蠻人治病。今年初俷與仲景先生分別的時候,他還說準備再潛心研究醫術,以傳後人。”
華佗一怔,“張機,不做官了?”
薰俷點點頭,為華佗斟上了一樽酒。
“不做官也好,他那性情,也確實不適合做官。”
華佗說著,目光掃過桌案上的《五禽引導術》,笑道:“公子對這養生之術感興趣?”
“略有涉及!”
“唔,這五禽引導術,是我在遊方採藥的時候,觀猿、鹿、虎、熊等五種野獸的運動有感,後結合先秦的養生之法而創出的養生術。公子若是喜歡,就送給公子吧。”
“這……俷卻之不恭!”
薰俷很開心的收起了書卷,又把褡褳交給了華佗。
“華先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在涼州耽誤了兩年
我聽人說此地將要大亂,我一介遊方郎中也起不到什備回中原,拜訪一些老友……再去武陵山看看張機那老傢伙。呵呵。若是可能,我倒也想靜修一下,整理整理這幾年的心得,如果有可能,傳授幾個學生。”
薰俷眼珠子一轉,“先生能否留在涼州呢?正因大亂將起。也是先生大展身手的時候。反賊不日將會攻打隴西,到時候免不了會有死傷。若有先生在,豈不是能多挽救一些生靈?”
“這個……”
“先生,我欲組建一支醫護隊,專門搶救那些受傷的戍卒、士兵。只可惜,俷才疏學淺,仲景先生曾派他的學生馬真來幫忙,但還是有些不足。先生對外傷頗有研究,想必一定能挽救不少地性命。而且。這對先生整理心得,也是大好的經驗啊。”
華佗猶豫了……
薰俷還想再勸說,可這時候董鐵跑了進來:“主人。剛才斥候來報,發現了狼羌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