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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八哥。”
八阿哥從書桌上抬起頭,看著眼含懼意的九阿哥闖了進來。
“老九,慌什麼?”
“八哥!”九阿哥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八阿哥皺著眉從書桌後走出來,坐在九阿哥相鄰的椅子上。
“別慌,萬事有八哥。”
九阿哥看一眼鎮定的八阿哥,喘了口氣,按住有些顫的手,“明泰的腿摔斷了,我的馬,也被人動了手腳,所幸,我今兒出門前聽到了明泰的事兒,若不然,我現在,也和明泰一樣了。”
八阿哥的手一下握緊了,“雅爾哈齊動的手?”
九阿哥努力壓制著驚駭:“那小子,太狠了,連爺的馬也敢動手,爺記著他了。八哥,你這邊沒事兒吧?”
八阿哥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這兒沒什麼事兒。”
兩人剛放下心,卻聽到輕輕敲門的聲音:“爺,九爺,九爺府來人了。”
九阿哥一下坐正身子,他前腳剛到,府裡的人怎麼後腳又來了?
“爺,爺,不好了,家裡出大事兒了。”
“不許大呼小叫,說,怎麼啦?”
九阿哥府裡的人哆嗦道:“大阿哥病了,病勢兇險,您快回府看看吧。”
九阿哥虎一下站起身:“什麼?弘晸病了?我出門兒的時候不是好好兒的?”
九阿哥府來的那人一頭的汗:“現在還不知道,管事已著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了。奴才先來跟爺稟明情況。”
九阿哥的眼睛一下紅了:“狗/日/的雅爾哈齊,連爺的兒子也敢動手,他孃的,老子和他拼了。”
八阿哥一把按住怒火攻心的九阿哥:“老九,沒憑沒據,你去找雅爾哈齊?”
九阿哥咆哮:“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敢動爺的兒子?八哥,弘晸可是我的獨苗!”
八阿哥緊緊抓著九阿哥的胳膊:“老九,別急,這事兒未必是他做的,他手腳沒這麼快,眼見著你沒事兒就能馬上衝孩子下手。再則,你沒憑沒據,拿什麼指證雅爾哈齊?說是咱們使人擄了他的兒子,他現在報復回來了?唉,我當時就告訴你,這個法子不能用,你偏不聽,我就那麼一說,你還偏就真使人去做了,你說,現在,唉,現在先別管雅爾哈齊了,先著緊看看孩子吧。走,八哥和你一起回去。”
九阿哥狠狠一腳跺在地上,轉身跟在八阿哥身後出了書房門。
八阿哥邊走邊道:“你那時問我怎麼讓伊拉哩氏沒空去攔老十時,我就不該多那個嘴,唉,也怪我,只囑咐了你一句,也沒當回事兒,若不然,也不能把雅爾哈齊惹起真火來。我早和你說過,雅爾哈齊那個毒字,不是揍幾個人得來的,那小子,真狠起來,六親不認,又橫又楞,你偏不聽,唉,趕緊的,咱快走,看看孩子怎麼樣了。”
急匆匆的八阿哥九阿哥沒看見,轉角處,站著十阿哥單薄的身影……
279手筆
十阿哥騎在馬上;神思有些恍惚;腦中不停迴響著先前在八哥府裡他八哥說話的聲音。
八哥平日說話聲音很是溫潤柔和,高興的時候笑聲清朗;年紀漸大後,聲音則漸漸低沉。八哥著急時;會像今日那樣聲音變得急促……
十阿哥信馬由疆;腦子裡不自禁地開始回想八哥曾經有沒有這樣替自己著急過?
五歲時摔在地上,輕聲詢問他是否摔痛了的聲音;六歲剛進上書房,領著自己一字一句讀書的聲音;七歲與九哥打架,八哥在一邊勸阻時無奈的聲音;八歲被太子嘲諷;自己卻不能反駁,八哥安慰他的聲音;九歲病了;來探問他病情的聲音;十歲照顧他的大宮女出宮,八哥說宮女不能一世陪在他們這些皇子身邊,但八哥會一直陪著小十;十一歲,布庫輸給老十三,八哥給他鼓勁兒說下一次一定能贏回來;十二歲,額娘沒了,八哥說以後會看顧著他。十三歲,十四歲……
不知道過了多久,十阿哥的馬忽然停了下來,拉回了他飄遠的思緒,抬頭一打量,撥出一口氣,下了馬,輕拍一下馬脖子:“好畜牲!”
門房幾步跑過來:“十爺,您來了,奴才給您牽馬,我們爺今兒沒出門兒,您請!”
十阿哥看一眼門房,隨手把疆繩扔給他,幾步跨進了門,邊走邊想著方才聽到他八哥說的話,琢磨著一會怎麼開口問雅爾哈齊。
坐在大廳裡,十阿哥隨手拈了一塊兒點心塞到嘴裡,隨後皺了皺眉,這破玩意兒,也敢端上來?
一邊侍候的一看十阿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