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無法再繼續發力,原因無它,我白皙的手腕上握著一隻黝黑的巨掌。手臂上來自三方的壓力讓我嘆口氣,放鬆了全身的肌肉,任由一手掐著克萊臉頰,一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下壓的黑人獄警將我染血的手指拉出了克萊的口腔。克萊踉蹌退後兩步,抱著喉嚨,望向我的眼睛透出了怨毒和疑惑的光芒。
〃你們在做什麼?〃黑人獄警大聲呵責。〃如您所見,我們在洗澡。〃克萊想是在黑人獄警那裡吃到苦頭,態度收斂了許多,狡猾而又陰狠的道。〃穿著衣服洗?〃黑人獄警看向衣冠齊整的其他人,嗤之以鼻。〃雙手抱頭,面朝牆壁站好!〃黑人獄警厲聲道,讓四個白人抱頭對著牆壁站成一排,並示意身邊的其他獄警前去搜尋是否帶有攻擊性武器。我徑自拉起地上的衣服著裝,反正身上夠光了,也沒有地方能夠藏東西。克萊舉起手,悻悻的道:〃我也要?〃黑人獄警一把扯下克萊腰間的毛巾,一掃而過,然後將毛巾丟回:〃現在不需要了。〃我幾乎大笑。
深深望了克萊一眼,黑人獄警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離開禁閉室的,但是我會去查,同時,你將不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轉向一邊的獄警:〃追加他四天的禁閉,那四個人,同罪論處。〃克萊搖搖晃晃經過黑人面前,呲著牙做了個兇惡的表情,大聲唱著怪腔怪調的歌走了。黑人獄警轉向我:〃你跟我來。〃
跟在黑人獄警的身後,我惡意的比劃著中指。被白白咬了兩口無功而返,我的心情怎麼也不算是好的。走進他的辦公室,他坐入辦公桌後,向著面前的椅子紳士的一伸手:〃請坐。〃我不置可否的坐下,挑眉望向他。黑人獄警對我挑釁的目光視而不見,徑自拿起手中的檔案,比對著照片:〃法蘭。費爾斯勒?〃
我打了個呵欠。〃您應該很清楚了。〃隱忍實在不符合我的性格,更何況,我似乎沒有必要在這個已經發現我本質的人面前浪費力氣。面前的人是我的同行,在他進屋便捋起了制服袖子的上臂上,我看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標誌。果然不簡單,居然還是隻退了役的老海豹,難怪他對我的動作如此敏感。
黑人獄警深邃的目光凝視了我半天,而我也毫不客氣的回視。許久,他率先收回了目光,開門見山的道:〃從你的資料上來看,你應該沒有接受過任何格鬥訓練,甚至,那些訓練很特別,是的,特別。〃頓了一頓:〃並且,你應該是個富有愛心,樂於回饋社會,熱愛工作的虔誠的基督教徒。〃
法蘭確實是的,你手裡的那份資料應該沒有錯,但我不是法蘭。我摸了摸鼻子,一語雙關的淡淡的道:〃人是會變的,就如同我來到了這裡。〃法蘭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就如同我並不瞭解,是什麼能夠讓一個身為反對暴力和毒品的社會志願者的青年,突然染上了毒癮,然後攜帶著高純度的海洛因去襲擊警車的。〃黑人獄警盯住我的眼睛,想從那裡面看出些什麼。〃甚至,你的某些沒有完成的行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種狡猾的‘正當防衛‘。〃對不起,我也是反審訊的專家。眼神沒有一絲動搖,雖然我也無法理解前途一片光明燦爛的法蘭到底是那根弦搭錯了地方,但還是聳聳肩:〃今天天氣很好。〃
〃哦?〃黑人獄警看了看窗外的天氣,然後看著我,等待著我的繼續。
〃但並不是每天都會有太陽出現。〃我淡淡道:〃會起風,會有灰黑的雲層,你永遠無法準確的去預測和控制。〃黑人看了我半晌,金屬般質感的聲音沉穩響起:〃即便如此,太陽還依然在那個地方,只是她的光芒,暫時還抵達不到你的身上。〃
我意外的一怔,隨即別開腦袋,諷刺般的道:〃你之前服役的地方,不會是海豹教堂吧。〃
黑人獄警扭轉手臂,看了看手臂上的紋身標誌,微微笑了:〃我的孩子,我經過了很多,很多。〃我撇了了撇嘴,不以為然。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黑人獄警看見我的表情,並不在意:〃我經過很多風雨,見慣了生死,也見多了戰場上硝煙和社會的醜惡,但是現在,〃他頓了頓。我抬眼,忍不住問:〃現在如何?〃
〃我很平靜。〃他沉靜的道,那份飽經風霜的淡然讓我恍惚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對我如師,如父亦如兄般的存在,手指下意識的摸向胸前,想握住那成對的名牌(注1),卻摸了一個空,而瞬間清醒,掩飾般的清咳幾聲。
〃我的孩子。〃黑人獄警微微笑道:〃你不應該屬於這裡,外面的陽光在等著你。你的前方,是一條光明的路,你還年輕,很年輕,你才僅僅度過了二十一個春秋。〃他起身走出了辦公桌,黑色的大手撫上了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