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在下。』
『咦?還好啦。我想John也不討厭動物,只是擔心你會咬我而已。』我安慰道。
當時Johnny沒有回我的話,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用我從未見過的深沉目光,望著John的背影。
「啊,原來你又跑到這裡了。」
熟悉的聲音把我從沉思中喚醒,Morris從山谷那頭冒出來,面無表情地走向草地上的雀鷹,再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在懷中。連看也沒看我們一眼便轉身離去,我想起剛才Vincent和我說的話,於是站直了身:
「那個,Morris。。。。。。」
Morris沒有回頭,只是抱著鷹停步。「有什麼事嗎?」
「就是。。。。。。嗯,不,我想問的是,你的雀鷹很特別,是從那來的呢?」我躊躇了半天,還是問不出口,只好臨時換了話題。
「撿來的。」
「撿來的?」我有點驚訝。
「嗯,有回爸爸到森林裡取材,發現它掉下石崖下,還是隻雛鳥。雖然一般人印象都覺得老鷹很兇,但是其實鷹類是最照顧雛鳥的,是模範爸爸和模範媽媽。他是因為父母被獵人殺了,整個巢被人類搗毀,才因此摔下來,左翼也是那時候受得傷。」
「是這樣啊。。。。。。」Morris說的「爸爸」,應該就是指Lawrence了吧,因為他從不稱呼Vincent為爸爸。
講到他的雀鷹,Morris不再如原先那樣面無表情,他放手讓那隻鷹往上飛,但一如往常,雀鷹很嗨地一飛沖天,這時剛好有隻松鼠飛快地鑽過營區,那隻鷹眼睛一亮,從高空往松鼠撲過去。但獵物沒撲到,反而自己呈九十度插進草地裡。
「鷹類是靠高空俯撲來捕食獵物,最優勢的就是他們的速度,如你所見,翅膀受傷的鷹根本沒辦法獨立在自然裡生存。所以爸爸把他帶回來給我,讓我當他的代理父親。」
Morris走過去,熟練地把雀鷹的頭從泥地裡拔起來,雀鷹仍舊樂觀地拍著翅膀:「Morris老爹萬歲!我對你的感激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男孩卻少有的轉過頭,臉色有些陰暗:
「但他有了爸爸,我自己。。。。。。卻沒了爸爸。」
我想攔住他,但Morris走得很快,一下子便消失在營區裡。其實我想和他說「你還有另一個爸爸」,但又覺得這是人家的家務事,隨便插嘴好像不太好。Johnny走到我身邊來,悠悠地說道:「在下和舍弟,也是自小無父無母。」
「咦,真的嗎?」
「嗯,在下和舍弟接受手術前,年紀尚幼,故已不復記憶。手術後即被移送往T市動物園,故自在下有記憶以來,便是和舍弟相依為命。」
「那我們很像呢。」我笑著說,在營區的草坪上坐了下來:
「對了Johnny,我可以要求你一件事嗎?」
「閣下如有需要,在下萬死不辭。」灰狼很認真地望著我。
「你可以用『你』和『我』來稱呼我們彼此嗎?既然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這樣好生疏的感覺。」我說。
灰狼聽了我的話,竟然安靜了很久。我到現在還不太會判斷狼的喜怒哀樂,只覺得他好像有點害羞,因為他一直用前腳踢著草,我趕快說:「如果這樣很為難的話,就不用好了。」Johnny卻搖了搖頭,好半晌才重新看向我:
「既然閣下。。。。。。既然你這麼希望,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John又招呼我回去吃午餐,我只得結束談話,過去幫John的忙。我忽然想起來,其實我也有兩個父親,一個是從來沒見過個影的親生爸爸,另一個則是我的朋友。我對John的那種感覺,應該就像對真正的爸爸一樣吧?
過了一會兒,天色忽然暗了下來,一副要下雨的樣子。我和John正想收拾烤肉用具,回帳蓬避一避雨,就看到Morris抱著他的雀鷹,從遠處急急走了回來。
我舉手和他打招呼,他好像沒那個心情,用跑的到我們面前,抬頭問道:「你們有看到Vincent嗎?」臉上竟有一絲焦急。
「Vincent先生嗎?我今天早上才在樹林裡看見他。」我說。
「樹林裡?他去做什麼?那然後呢?」
「他好像去寫生的樣子,我和他聊了一陣,他說他還想往樹林深處一點,找些新奇的鳥類來畫,所以我們就分手了。」
「你竟然讓Vi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