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跟三苗人進行屠殺的競賽,以爭奪他們的女人。可惜他們殺人越快,後面的三苗人對殺掉剩下的女人越是堅定。最後,當蚩尤人剝解三苗人臉上的銀面具和衣服時,這些偉大的屠夫總算弄明白了他們的對手的心肝為何如此之黑——在那些華麗的衣服和麵具下面,包裹都是半人半獸、不折不扣的怪物。
落天兒整個晚上都呆在三苗人的馬廄裡。馬廄外面跪著幾十個養馬的奴隸,他們的舌頭都被割掉了,不過落天兒說話他們倒聽得懂。他讓他們把所有的馬一個接一個地牽出來由他選,從夜裡一直選到天亮。鼎象帶著一些人曾經過這裡,獵手們看見他正指揮一幫奴隸牽著馬團團直轉,問他需不需要幫忙,他擺手說不用,然後轉頭看到他們滿身白色的汙沫,問他們怎麼了,那幾個獵手一邊胡亂撣了撣,一邊說這都是三苗人的腦漿。落天兒當時嘔吐了一陣,嚼了幾口苦蒿蒿的野草才止住噁心。他挑來挑去,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匹又快又高的灰馬。此外他又選了五十多匹快馬,送給了鼎象和他的獵手們,從而宣告了蚩尤人第一支騎兵隊的誕生。
4。
武羅、熊髡和伯因活捉了三苗人的三個王,他們都戴著黃金面罩,只是被折騰得很髒。據活捉他們的三位首領說,這三個王在他們的族人快要滅絕時,居然還在享受:第一個人在一張巨大的床上跟好幾個女人鬼混,看見蚩尤人進來,他請求讓他穿好衣服,熊髡告訴他,如果他再磨蹭的話,就讓他的屁股跟燒紅的長矛交配。第二個人正在院子裡的一個大水池中泡澡,他一邊泡澡,一邊喝酒,還指點兩個奴隸進行決鬥;伯因罵罵咧咧地走過去,把他舉起來扔再在一個巨大的酒缸裡,這人似乎很受用,他說想跟伯因交個朋友。最肥胖的那個傢伙正在吃夜宵,他左邊放著一口鍋,鍋裡是煮開的油,右邊是一個被綁起來的養得肥胖的奴隸,他切割奴隸身上的肉在鍋裡涮著吃,那個遭到千刀萬剮的奴隸卻還活著,武羅把吃人者拖出來時,他說他還需要吃掉半個人才能去死,武羅就把他塞進糞坑裡,直到他說再也不想吃東西了才讓他爬出來。
這三個王和他們倖存的族人一起被帶到葛廬山腳下受到了公開審判。第一個被帶出來的是那個曾經迎接蚩尤使者的巫師,他跪在煉的腳下,驚惶失措地說他認出了蚩尤王煉的面具,這讓他感到榮幸。煉說:“早上我的人來你這兒,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這巫師說:“中原騙子很多,難以置信。”煉說:“這樣也好,省了很多口舌。”巫師說:“您與傳說中的煉王容貌無異,必是煉王轉世。”典伯在邊上笑道:“此人能說會道,一定是個不錯的巫師。”那三苗人說:“我們拜的是一個神,可惜這神如今並不保佑我們。”這話惹得武羅發火,他朝兩個獵手揚了揚下巴,說:“把他剝光了吊在杆子上,免得大神責怪我們瞎了眼睛。”那兩個獵手一個去扯那三苗人的衣袍,一個去除他的銀盔,後者還費了番力氣,不得不用刀子將那銀盔割開。這三苗人發出激烈的抗議:“為何剝奪我靈魂?”這話引起蚩尤人一片鬨笑。有人喊道:“因為你的靈魂可以拿去換牲口吶!”隨著盔罩和衣袍被扯掉,這個被徹底解剖的三苗人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他臃腫的腦袋被捂得慘白刺眼,就像變形了的骷髏;沒有頭髮,脖子很短,雙腿卻很長,兩臂和肋部之間連著一對兒薄薄的肉翅。獵手們對翅膀很好奇,他們互相問:“有誰見過他們飛嗎?”沒人說見過他們能飛,倒是有個人說:“他們長翅膀也許是為了天熱的時候當扇子。”那三苗人轉眼被扒了個精光,他奮力地掙扎,大聲說蚩尤人不能這樣對待一個與神打交道的人。煉說:“算了吧,誰也不會因為你長了一對兒蝙蝠一樣的翅膀,就把你當成天使。”這巫師絕望地看了煉一眼,說了最後一句話:“三苗人的血也是紅的!”他說完就停止了掙扎,也不再抗議,用那雙皺巴巴的肉翅捂住自己的臉,隨著兩腳被倒吊在空中,他流出了屈辱的淚水,淚水十分可觀,就像一千個女人的哭泣。蚩尤人正猜測那是否是他悔恨的眼淚,卻看見它已經變成腥紅淋漓的鮮血了。蚩尤人後來把他放下來,發現這三苗人嚥氣了,他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併吞了下去。獵手們覺得這傢伙死得有點掃興。
接著,那三個肥胖的王爬上來,撣著破爛不堪的袍子上的土,把臉上的面罩擦拭了一番。由於過於肥胖,他們動作遲緩。蚩尤人仔細端詳著三張假臉,產生了一種進入巫術的感覺,因為那居然是三副煉的面孔。然後他們又獻上了一面黑色的旗幟。旗幟上用金線和銀線繡出的臉譜和蚩尤人面具上的形象一模一樣,甚至更為精緻。獵手們走了這麼遠的路,還沒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