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們不但沒有把他抓住,反而站在一旁的胡縣令冷不禁被人甩了一巴掌。
胡縣令捂著熱辣辣的面頰怒斥著手下的衙役們,把這些人罵得一無是處。那些衙役何曾受過這種氣,在胡縣令的指揮下揮舞著兵器向飄逸書生呼喝而去。那飄逸書生卻極是聰明,開始不斷地在鄉紳中間行走藏躲,一時間十來個衙眾竟拿一個瘦弱的書生沒有辦法。
登時桃花酒肆開始大亂起來,那些個鄉紳和胡縣令也跟著在酒家大堂裡胡亂竄了起來。這個時候飄逸書生卻不跑了,只見他悠然端坐在一張桌子邊舉著酒杯兀自輕鬆地喝了起來。等到那些衙役撲將過來,待要舉刀砍下時飄逸書生卻幻成了胡縣令的模樣來。於是衙役們急忙收了刀,再一看時卻依然是飄逸書生在那裡暢然大笑,那衙役待再砍將過去,卻又變成胡縣令。如是再三,有一個膽大的衙役發現胡亦民一直都鄉紳群裡跑動,於是他便不顧一切地舉著明刀砍將下去。
只聽得“啊——”的一聲,那飄逸書生變成了一灘酒水灑在地上,而胡縣令只見一道金光閃過自己的左耳頓時失去了知覺。他顫著手往自己的臉頰方向一探,觸控到的盡是一片血淋淋的粘物,胡縣令一下子被自己身上血嚇得暈了過去。
眾衙役聞言全停下了手,一窩鋒似的湧上去,胡亦民已經許多鄉紳包圍在其中。因為他是一縣之長,所以眾多鄉紳都特別地緊張,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隨身帶著小廝的鄉紳著急著吩咐小廝去附近請郎中。只見胡亦民雙目緊閉,魂散七竅,只剩一縷遊絲在鼻孔周圍徘徊。那飄逸書生畢竟是學道之人,心地善良,看到胡縣令受此懲戒心下不忍,於是便走了過去。衙役們經此一役盡皆不敢妄動,眼睜睜看他接近胡縣令卻也只能私自狐疑著。
飄逸書生也不搭理眾人,讓店小二拿一壺上好的桃花釀來倒在胡縣令被割落的耳根上,然後命人找出方才掉在地上的耳朵放回原來傷處,用手緊緊地捂住,嘴裡還不停地數念著外人聽不懂得咒語。
這個時候只聽到外面的一個小廝喊道,老爺,您快點出來吧,葛仙翁的仙體馬上就要上路了。不過瞬間,那鄉紳、衙役甚至連店老闆全家老小及小二全都一骨腦往門外湧去,一片桃花酒肆裡頓時只剩下胡縣令和飄逸書生兩人。那胡縣令這個時候已經醒轉了過來,他在迷迷糊糊中也聽到了眾人說葛仙師將要出殯的事,因擔心錯過昇天時辰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可是卻被飄逸書生的一隻手死死壓住。
胡縣令:你快放將本官放開!若是誤了本官昇天良機,本官非殺了你不可。
飄逸書生:胡大人切莫再掙扎言語了,再等一刻左右時間你的耳朵便可以全痊癒。如果你這個時候放棄,那這個耳朵將來就再也無法接上了。
胡縣令:你這狂生好生無禮,卻不知本官一旦成仙得道這區區耳朵接到身上又有何難?你快快把本官扶將起來,本官要去跪拜葛仙翁,要是晚上就追不上了。
胡縣令說著那隻撐地手重重地甩向飄逸書生捂住他耳朵的右手,之後忍痛拼命從地上爬將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外頭跑去。因為飄逸書生尚未施法完畢,他那大耳的上半截還沒有被接上,故而他跑起來那受傷的耳朵也跟前後飛揚起來。飄逸書生看著他痴狂的樣子頗為無奈地笑了笑,跟在他的後頭往外走去。
恰在此時葛仙翁的靈柩剛剛從桃花酒肆的門前經過,其後跟著黑丫丫地一群人,一個摸約十三四歲的小孩身著縞衣素服神情淒涼地舉著孝棍走在前頭。小孩因喪父而一直流淚不止,可是奇怪的是他眼淚剛一流到臉頰便在瞬間化為虛無,只是當時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前頭的靈柩,所以誰都沒有看到這個奇異的現象。
卻說這胡縣令急匆匆地跑出門外看到葛仙翁的靈柩經過於是不顧一切地衝上前,行至半途時似是被推桑了一把,一時間失去重心直接撞向小孩。正在悲傷中的小孩驀然被一股大力衝撞一下子撲到在地,生生地吐了汙血,人群的秩序頓時開始亂了起來。這個時候突然從西邊刮來一陣大風,一時間整條大街上飛沙走石直掃得眾人連眼都睜不開。
這風甚是怪異,硬生生地把葛仙翁的靈柩託離地面十多丈高。那黑色的靈柩在半空中開始逆著風向快速地旋轉起來,不消一頓飯的時間外面的棺木竟都消逝不見,而葛仙翁的仙體卻又開始順風旋轉了起來,只是速度慢了許多。這個時候人群中不知是喊了聲“葛仙翁顯靈了”,於是所有人一下都跪伏在了地上,連眼都不敢臺。
那葛悌的仙體在半空中旋轉了摸約有一柱香的時間便端坐了起來,不知何時他的手中竟多了一把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