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鐵匠鋪,薛牧野和莫桃特意繞了四百多里路找來的。不想到達鐵匠鋪以後,夥計卻說雙頭槍已經被人取走。取槍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自稱是莫桃的大嫂,姓梁名紅劍,是一個柔弱嫻靜的大家閨秀,付了雙倍的銀子。
莫桃和薛牧野聽得面面相覷。那夥計做的是兵器生意,也聽說過莫桃威名,見情形有點不對,忙討好地道:“對了,穆夫人是坐馬車來的,陝西口音。我聽見她吩咐車伕去房縣。”
莫桃氣哼哼地道:“穆夫人,我大哥姓狄!哪裡來的穆夫人?是不是我沒有銀子給你!”
夥計低頭道:“二爺,聽說三爺和您也不是親兄弟。像您這樣的大英雄,肯定是交遊滿天下,有一個姓穆的大哥也不奇怪。”
莫桃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弄丟我們的東西,好像還很有道理?你是不是想用你的血來祭幽煌劍?”嚇得夥計不行。
薛牧野忙拉住莫桃道:“這個女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肯定是個厲害的角色,你說夥計有什麼用處。房縣離這裡也沒多遠,我們去房縣看看就是了。”
兩人上馬,一路疾馳,傍晚趕到房縣。剛到城門口,一個老得掉牙的叫化子過來攔住他們問道:“請問兩個英雄是不是莫桃莫二爺和薛牧野薛公子?”
莫桃甚是生氣。薛牧野忙拉他一把,抱拳道:“是。請問老人家有什麼事情?”
老叫化子道:“有一位穆夫人讓我把這封信送給兩位。她還說兩位都是大方的人。”
莫桃劈手奪過信,瞪眼道:“快滾,我沒銀子給你!”老叫化子甚是委曲。薛牧野摸出一點碎銀子放在他手裡,把他打發走才問:“信裡寫著什麼?”莫桃把信遞給薛牧野,道:“穆夫人約我們今夜子時在旬陽城郊的一個叫做什麼十里坡的地方見面。”
薛牧野沉吟道:“旬陽是在陝西境內,穆夫人多半是個陝西人。桃子,陝西境內誰和你有仇?不知道十里坡有沒有埋伏?”
莫桃擺手道:“別問我,我不知道。現在幽煌劍在我手裡,天下人人都和我有仇。我就覺得我們似乎太醒目了,人人都能一眼把我們認出來。走,我們先進城去買兩件衣服換換。”
薛牧野失笑。他們一人總是一身黑,一人總是一身白,是人人都認識。進城去隨便買兩套衣服換上。再去飯鋪吃飯的時候,果然不像前幾天總有人盯著看了。
莫桃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壓根就不怕埋伏,飯後和薛牧野一起趕路。子時不到就趕到旬陽,找當地人一問,卻沒有人知道十里坡在哪裡,也沒有人知道誰是穆夫人,誰是梁紅劍。氣得莫桃夠嗆。
薛牧野道:“穆夫人故意引我們來這裡,不可能沒有佈置。今天天色已晚,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一切等明天天亮再說。”
莫天悚來到練武場的時候,詫異地看見這裡已經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練習射飛刀,記起自己也是小小年紀就起五更熬半夜地練武,突然間傷感起來。偷看別人練武是大忌,莫天悚轉身想走。
穆稹仇已經發現他,停下來叫道:“文叔叔,你也起這麼早?能不能指點我一下?”昨天傍晚凌辰先來踩探,得知梁紅劍不在家,他們就按照谷正中的意思,化名來到穆家堡投宿。穆家堡只有穆稹仇和兩個老家人在,並不歡迎他們,可惜敵不過人多勢眾的莫天悚,四五十人沒等主人同意,硬住進穆家堡。老家人一直很緊張,可穆稹仇小孩心性,看見來的人雖多可都很客氣,還很是興奮。莫天悚沒費多大的力氣就和穆稹仇變得很親。
莫天悚笑笑,道:“我習慣了。只是沒想到穆少爺也起這麼早。練暗器呢?”走過去一看,穆稹仇射暗器的靶子是一個木頭人,上面標滿各種穴道,心窩處赫然寫著谷忠兩個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穆稹仇道:“是啊,但是我總是射不準。文叔叔,你有什麼訣竅沒有?”
莫天悚道:“這有什麼訣竅?多練練自然就射得好了!”
平時最愛睡懶覺的谷正中忽然也走過來,笑道:“三爺,別藏私啊!穆少爺,把你手裡的刀給三爺,看看他是怎麼射的。”谷正中化名曾中。穆稹仇不認識他,沒當他是仇敵,可和他並不親,見他也來不很高興。莫天悚卻是有點胡塗,很詫異谷正中居然真的肯幫穆稹仇。兩人都沒動。
谷正中從自己身上拿出幾把柳葉飛刀遞給莫天悚,對著靶子努努嘴。莫天悚遲疑一下,笑著道:“穆少爺,你射兩刀我看看。”
穆稹仇朝谷正中看看,也猶豫片刻,還是走到場地中間,拿出兩把飛刀對準靶子用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