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幫項重穿衣服,莫桃和牛興敬也都很奇怪。莫天悚心中一動,對衛兵一揖到地:“天悚見過羅夫人!”
衛兵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猛然回頭,目光直直地落在莫桃身上,也不出聲。莫天悚忙捅莫桃一下。莫桃緩緩放下背上的世子,良久,輕輕拉下臉上的面巾,澀聲叫道:“娘!”衛兵大喜,熱淚盈眶,衝過來想擁抱莫桃,終究還是不敢。莫桃上前一步,緊緊抱住衛兵,低聲再叫:“娘!”衛兵哆嗦半天,哽咽難言,良久才說出第一句話:“原來你身上的佛印真的沒了!真的沒了!”聲音粗啞,乃是男人的口音。
牛興敬簡直看傻眼,瞠目結舌,無法對眼前的形勢做出反應。莫天悚一步竄到項重身邊,胡亂幫他把穿一半的外衣穿好,回頭問道:“夫人,你把項重怎麼了?”
莫桃鬆手放開孟青蘿。孟青蘿擦乾眼淚,低頭道:“我想幫幫你們,但是項重意志堅決,我始終無法成功。今夜我察覺你們闖營,運功過度,項重就傻了!不過天亮他就能恢復。”
雖然是辭不達意,莫桃還是明白孟青蘿儘管是答應梅翩然也還是沒有離開,見梅翩然離開膽子又大起來,冒充項重的衛兵想迷惑項重,讓項重下達錯誤的指令,帶領護衛隊去戍邊,可是項重不受她的迷惑。莫桃心裡很是不喜,皺眉道:“以後你別做這樣的事情。”孟青蘿忙道:“是!以後我不做。外面很多兵,現在我們怎麼辦?”
莫天悚則甚是遺憾,孟青蘿如果選擇世子作為迷惑的物件,多半早成功了。拿起項重的大刀來到牛興敬身邊,一刀刺入,嘿嘿笑道:“子曰,朝聞道,夕死可也!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說你早上知道一個秘密,晚上就可以死了!孔老夫子乃是聖人,說的話那自然是掂不破的真理。”牛興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倒下去,發出一聲悶響。
莫桃大怒,推開孟青蘿,叫道:“天悚,你怎麼可以這樣?”
莫天悚回手把刀塞在項重手裡,聳聳肩頭道:“不這樣怎樣?讓他回去亂嚼舌頭嗎?他是項重殺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正好少一個禍害。”氣得莫桃說不出話來。莫天悚又笑一笑,沒事人一樣問:“我們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夫人,你說我們放把火,趁著混亂殺出去有沒有可能?”
孟青蘿一派良家婦女的典範,“夫死從子”,朝莫桃看一眼,低頭小聲道:“你們決定就是。”
外面的叫聲越來越大。莫天悚將帳篷掀開一條縫朝外面看一看,無數兵丁圍住帳篷,一半高舉火把,照得四周亮如白晝,另外一半則是箭在弦上,對準帳篷隨時準備發射。莫天悚又縮回來,用劍柄在項重頭上用力一砸,頓時讓項重鮮血長流,面目全非。莫桃皺眉又想叫,莫天悚搶先道:“他沒死。這樣明早他醒了,頭暈記不得今夜的事情,別人只會認為是頭部受傷所致。”莫桃搖搖頭不再出聲。孟青蘿朝莫桃看看,見他又安靜下來,心知他絕對不願意讓人知道有個會妖術的妖精母親,苦笑道:“三爺好縝密的思維!”
莫天悚笑道:“你也是我娘嘛,怎麼這樣稱呼我?娘,剛剛桃子已經讓他們知道世子在我們手裡,你再帶項重出去露個面,警告一下外面的人!多給我們掙點本錢。”
孟青蘿不禁又苦笑,再朝莫桃看看,見他沒有任何表示,便解下牛興敬的面巾蒙在自己臉上,按照莫天悚的吩咐,牽著項重走出帳篷。莫天悚走到莫桃身邊,捅他一下,皺眉道:“別這樣,我們得先想辦法脫身。萬一被人認出來,面子裡子都沒了事小,湘王鬧起來可就麻煩大了!”
莫桃深深嘆息,沉吟片刻後道:“丟卒保車。軍營裡都是些普通人,我娘肯定有辦法脫身。這裡的事情完了以後,我們去上清鎮。”
莫天悚知道孟青蘿能聽見帳篷裡面的談話,莫桃的話也是說給她聽的,緩緩道:“娘,你保重,我們上清鎮再見!”
孟青蘿果然聽見他們的談話,用傳引入密道:“我明白。你們放心,今天的事情是牛興敬帶親信過來報仇的。”一用內功聲音就恢復成女聲。莫桃聽後又呆呆出神。莫天悚心裡暗歎,迅速行動,在帳篷裡點燃好幾個火頭,不放心地囑咐道:“桃子,千萬別露你的真功夫,知道嗎?”
他們準備充分,無聲刀和烈煌劍都沒帶來。莫桃點點頭,重新拴好面巾,抽出青剛劍握在手裡。莫天悚一盆涼水潑醒世子。世子還稀裡糊塗的,莫桃的青剛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押著他走出去,站在孟青蘿的身邊。這時候世子才隱約明白髮生什麼事情,頓時尖叫起來。雙腿發軟打顫,全靠莫桃抓住他才沒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