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牴觸?天機不可洩露,乩語大多隱晦,就像‘疎惰一半開’,見到三爺之前,貧道想了幾十年,也不知道意思。又像《桃夭》,貧道到現在也沒明白。”
莫天悚卻沒管他,幫著格茸幾下子就設好乩壇,對張天師做個請的手勢。張天師無奈,只好綰起袖子,也對莫天悚做個手勢。莫天悚自己卻不肯上前,只把格茸推過去。格茸極為惶恐,又推脫不開,和張天師一人扶著丁字木架的一邊開始扶乩。頃刻,沙盤上寫好幾個字:“辰起飛雪三千里。碧海青天夜夜心。”
格茸丟了丁字木架,皺眉念道:“辰起飛雪三千里。碧海青天夜夜心。這是什麼意思?”
莫桃沉吟道:“天悚,只有十四個字?”莫天悚也不大明白,胡亂道:“的確只有十四個字。下午乩仙教訓我的時候說得太多,這會兒累了,不想再說。”
張天師失笑,指著沙盤道:“貧道倒是覺得這十幾個字很好理解。辰屬龍,一定是指龍王曹橫無疑;起,本義由躺而坐,由坐而立。引申為採取行動。‘辰起’就是說龍王在採取行動。後面的‘飛雪’……”忽然聽見莫天悚乾咳一聲,才注意到莫天悚在打眼色,笑一笑,還是接著道,“只有寒冬才下雪,雪為水類,對應五方中北方,‘雪’指北方無疑,‘飛’言其快,‘三千里’言其遠。連起來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龍王迅速逃到很遠的北方去了。下一句就更好解釋了……”被氣壞了的莫天悚猛拉一把,終於停下來。
莫桃莞爾道:“天悚,沒用的,後面這一句出自李義山的《嫦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想來是乩仙恭維之語,是在說龍王偷了玉石板以後夜夜擔心。靈寶縣不就在上清鎮的北面?天悚,快收拾東西,我們明天一定要出發。”
莫天悚推脫道:“明天不能走。好歹我們也得找輛馬車給你吧?我還得去向魏公公交代一聲才能走吧?”
莫桃淡淡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後天一早出發!”
莫天悚瞪眼道:“誰和你說定了?我們到上清鎮是來超度亡靈的,法事未完,怎能隨便離開?”
張天師卻拉他一把,微笑道:“時候不早了,二爺大病初癒,應該早早歇息。貧道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趕,這就告辭了!”
莫天悚也不留他,起身送他出門。剛出泰峰就瞪眼道:“天師,你是不是嫌我給你惹麻煩了,想趕我走?為何我給你打眼色你還是要說?桃子的身子骨能趕路嗎?”
張天師啼笑皆非道:“這你也翻臉?三爺,你到上清鎮難道沒有給貧道惹麻煩嗎?然貧道豈是如此小氣之人。二爺表面看來雖然平靜,能說能笑,然胸氣鬱結,留下也不可能好好養病。而且母匙事關重大,你就不想追回來?”
莫天悚不免又想起莫桃剛失明時,也裝得沒事人一樣,嘆息道:“一點線索也沒有,就那十四個字,怎麼找玉石板?天師,你真能肯定那句話的意思是指龍王偷了玉石板逃到北方去了?”
張天師點頭道:“三爺剛說玉石板失竊,貧道就在暗中掐指算過,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看懂乩語。玉石板此刻已去北方無疑。只是三爺皇命在身,差事沒辦完就走,要好好想個理由才是。”
莫天悚不覺也動了離開的心思,遲疑道:“天師,刑天在翡翠葫蘆裡還好嗎?”
張天師笑道:“這個三爺儘管放心,貧道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個葫蘆給羅公子的。羅公子已經基本恢復,貧道讓他和婁師弟一起搬回婁府住了。”
莫天悚苦笑,私意倒是覺得把葫蘆給羅天,讓羅天帶回去和潘英翔爭爭也不錯,只可惜這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與張天師拱手道別。
回去卻見莫桃沒有睡覺,反而換上一套夜行衣,坐在凳子接過林冰雁遞來的一碗藥,咕嘟咕嘟喝下去。這時候還喝藥讓莫天悚很奇怪,搶過藥碗聞一聞,居然是提神醒腦的藥,不禁又氣又急,怒道:“桃子,你這又是什麼花樣?林姑娘,你也幫著他胡鬧?”
林冰雁低頭無奈地道:“他說要在臨走前去救寒山仙子。我不給他藥,他也要走。倒不如幫他把精神提起來,省得被正一道的人發現尷尬。”
莫天悚皺眉道:“桃子,你要怎樣救費寒山?她是個女鬼!你自己說說,你把刑天弄出鎮妖井,惹下多大的麻煩!”
莫桃沉聲道:“天悚,要麼你就和我一起去,要麼你就別出聲。我早想好了,今夜我只是去通知寒山仙子做好準備,明天白天我會帶著十八衛去和她告別,然後讓她和和戎互換衣服,帶她離開三息穀。”
莫天悚氣道:“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