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他想得美!”拿起筷子就吃,不想碰到嘴皮,疼得齜牙咧嘴的,一邊吃一邊罵,飯就吃得很慢了。
如此一耽擱,啟程已是申時二刻。青城派的尹光道和關石天耐心好得很,還一直等著他們。他們啟程後,依然在他們後面四五十步遠的地方明目張膽地跟著。
一個多時辰後,天色開始暗下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少起來,離預定的宿頭卻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有水生在前面等著,他們也不好隨便改變住宿地點,顧不得天晚,只能繼續趕路。
何亦男的癰疽倒是好了,好幾次從車廂中探出頭來,眼鼓鼓地看著莫天悚,居然忍著沒罵。莫天悚好笑得很,和挾翼嘀嘀咕咕的,一人一馬都對何亦男擠眉弄眼的。何亦男是看見莫天悚就氣,白白放過他又不甘心,打也打不贏,罵也罵不贏,只好自己生氣。
莫天悚贏回一仗,心情漸漸好起來,把梅翩然帶給他的不痛快拋在腦後,不過他還是再也沒有主動找荷露說過話。
又走一陣子,他們進入一片緩坡地上稀疏樹林中,天已經完全黑了。正好陰天,月光和星星都看不見影子,乃是一個月黑風高適合夜行人的天氣。莫天悚怕成為別人的攻擊目標,既不準向山點燈,也不準荷露等人在馬車中點燈。女孩子天生怕黑,馬車中的氣氛便顯得有些陰森森的,何亦男和菊香罵罵咧咧的擠在一起;荷露心中彷徨,不時朝外張望,只要能看見莫天悚,心中就安定不少;只有細君公主最是鎮靜,靠在車廂的角落中打瞌睡。
銳金隊的四個人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青城派的尹光道和關石天卻越跟越近,離馬車不過二十步的樣子,囂張得不成樣子。莫天悚回頭看過好幾次,恨得牙癢癢的,還是忍著沒有主動去挑釁。梅翩然肯定是在賭氣,上午離開以後就再不見蹤影。中午吃飯時他們耽擱那麼久,也沒見凌辰等人跟上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一點訊息。
前面遠遠的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莫天悚抓出一把鋼針扣在手裡,低聲對向山道:“把訊號彈準備好。萬一有情況你千萬別管何亦男和她的丫頭,只專心保護好荷露就行。要是荷露少了一根頭髮,我日後唯你是問!”話音剛落,前面路上迎面跑來五匹馬,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是什麼人。
向山緊張地道:“三少爺,比白天還多出一個人來。”
莫天悚苦笑道:“麻煩的可能是後面那兩個!”話音剛落,尹光道和關石天加快馬速,正大光明地朝他們跑來,轉瞬就到了他們跟前,跟莫天悚並排而行,卻不見他們動手。莫天悚打個哈哈道:“這麼有緣?天底下的道道成千上萬,偏偏就與兩位遇一次又一次的。不知兩位是張道陵的第幾代孫子?”
關石天怒道:“小子,嘴巴放乾淨一點!唐士俠就在林子裡,我們是來幫你的。”
莫天悚笑道:“這可真沒有想到。是不是婁先生覺得白拿人的東西愧疚,讓你們來替他擦屁股?唐士俠在哪裡?有勞道長指點,在下正想會會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還是找不見唐士俠的影子。前面的五騎越來越近,竟然是水生和他的弟兄。向山也看出來人,大大鬆一口氣。
關石天還想再說,尹光道不屑地低聲道:“師妹,別理他。解決唐士俠,完成婁道兄的託付我們就走。”
莫天悚冷哼一聲,也不出聲,朝前看去。水生五人離他們不過白來十步,已經能看清楚他們一人手裡提著一個布袋,卻誰不施禮,也沒人出聲招呼,馬速也沒有降低,還是直衝過來。莫天悚隱隱約約感覺不對。
尹光道突然變色道:“是靈將。三少爺,他們是不是你的人?”一句話的時間,水生五人已經到了跟前。五人一起出手。五個布袋一起飛來。四周立刻變得白茫茫的,居然是莫天悚很喜歡用的石灰。莫天悚最先反應過來,大叫道:“閉眼!阿山,發訊號!”手裡的毒針也同時射出去。卻被關石天全部用拂塵卷下,怒道:“三少爺,你瘋了!他們是你的屬下!”
莫天悚氣道:“我都沒心疼,你心疼什麼?”他的鋼針上不過是喂的麻藥,事情平息後解開就是,根本不會傷害任何人。關石天氣哼哼地道:“你就沒一點人性!”用拂塵來回掃動清理飛舞的石灰。莫天悚勉強睜開眼睛,立刻淚水長流,看見一個紅色的火球沖天而起,知道向山已經發出訊號,放心不少。他知道水生幾人武功都很差勁,見有向山和尹光道一前一後迎上水生等人,也不去幫忙,只守在馬車旁邊,招手喊道:“倪小姐,到門口來。”
荷露湊過來緊張地問:“是不是壞人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