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瞟一眼,然後道:“皇兄,你答應我不為難三少爺的。”
皇上氣道:“你問三少爺,朕為難他了嗎?你這時候進來,他仗著宮裡有人撐腰,日後還不更得無法無天!”這是什麼話?莫天悚嚇一跳,急忙離座跪下。皇上怒道:“朕不是叫你別跪嗎,起來!”
莫天悚又嚇一跳,只覺得皇上的脾氣古怪得很,急忙站起來,偷偷瞄一眼細君公主,見她穿著一套綠色的紗裙,梳著和梅翩然一模一樣芙蓉歸雲髻,也正在看他,和他的目光碰個正著。莫天悚心裡不覺有些亂糟糟的,忙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皇上冷哼一聲:“出水蛙兒穿綠衫,美目盼兮。”
莫天悚這回不敢跪,深深一揖道:“落湯蝦子著紅衣,鞠躬如是。”
皇上又好氣又好笑,嘆道:“莫天悚,朕是服了你!你這麼誇張弄身紅衣服穿,就不怕弄假成真?”
莫天悚道:“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也是想替皇上分憂,免得皇上勞神費事。”
細君公主急道:“皇兄!”皇上衝細君公主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告訴央宗不用擔心,這人朕還留著有大用。”細君公主又偷偷瞄莫天悚一眼,然後退出去。
皇上丟一塊龍牌在桌子上,道:“莫天悚,你坐下吧。這龍牌你依舊拿著,不用再擔心。”
莫天悚總算是鬆一口氣,重新坐下,急忙將龍牌收起來,小心地問:“皇上這次又要草民做什麼?”
皇上打量一番莫天悚,忽然道:“你的臉那麼黑,手竟然如此白,是怎麼回事?”
莫天悚低頭道:“草民的臉原本也是白的,大奸臣的那種。後來中了蜀王妃的降頭術,一直沒解開,才變成這個樣子。”
皇上失笑,緩緩道:“你既然是個大奸臣,何以會有那麼多女人幫你說話?你什麼時候把‘一片幽香冷處來’的寒梅和比寒梅還潔白三分的露珠都帶進宮裡,讓朕看看她們究竟比玲瓏和望月高明在什麼地方。”
莫天悚大是尷尬,這時候才完全明白皇上和他說了半天,都在氣什麼,暗責細君公主和央宗添亂,囁嚅道:“其實草民也尋常得很,所勝者不過是佔著先手而已。”
皇上心裡舒服多了,莞爾道:“你文韜武略的確不凡,說說後面的事情怎麼才能解決吧。”
莫天悚遲疑道:“草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淡淡道:“別裝了,昨天你和二公子商量那麼久,難道就沒商量個對策出來?你進京,沙大人的病大約也該好了,雲貴川正好讓他去平定。你不願意做官朕不勉強你,但你想躲一邊不出力可不行。快點想個好辦法出來,讓雲貴川的形勢穩定下來。辦好了,日後你的泰峰怎麼開都可以;辦不好,朕就做一碗榴園粥讓你喝下去!”
莫天悚又有些發懵,像這樣的軍國大事怎麼會輪到他來辦?
皇上看出他的疑惑,苦笑道:“你用不著猜疑,也用不著再害怕,朝中很多人不服氣朕坐這張椅子。”
莫天悚總算是明白了,皇上可能不太指揮得動朝裡的將軍們,才會想到他,剛才那句話也算是推心置腹把底牌都亮給他看了,一顆心真正落到肚子裡,沉吟道:“皇上可曾聽說過一句話,治大國如烹小鮮,得文火慢煨,火太大了是不行的。”
皇上點頭道:“那你說說具體該怎麼做。”
莫天悚道:“蜀王新薨,最要緊是趕快新立一個蜀王出來,平息眾人的藉口。”
皇上氣道:“莫天悚,你這算是哪門子主意?朕辛苦一場,難道因為幾個不成氣候的王爺做做樣子就要妥協嗎?如此朕還找你來幹什麼?”
莫天悚搖頭道:“皇上別急,先聽草民把話說完。蜀王一共四子,世子已追隨王爺於地下,剩下三子中二公子乃是庶出,肯定不可能繼承王位。”
皇上又忍不住插言道:“你不是和二公子的關係最好嗎?他一個勁地給你求情,說蜀中形勢只有你才能平復,你竟然不幫他?他雖是庶出,可老三和老四都不及他,扶起來也沒有用處。”
莫天悚低聲道:“草民是為皇上考慮,當以國家大事為重,私誼為輕。皇上削藩,肯定不是為了些微俸祿,草包王爺豈不正好?此刻三公子和四公子同氣連枝,皇上若是立三公子為王,四公子豈會服氣?”
皇上恍然道:“好一條厲害的分化之計。最好是他們自己打起來。”
莫天悚微笑搖頭道:“他們打起來也不好,很容易讓其他王爺找到出兵的藉口。皇上恩澤天下,可不能太偏心。三公子襲位,二公子和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