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多少有了些底,再回到晦澀的小房間,已經不再如前一晚那般害怕。時間還長,杜仲拿了幾本小說給他們打發時間,兩個人便靠在桌子上對著頭讀書,倒像是中學生似的,看起來格外滑稽。
這樣呆了一會兒,到了下午,事情似乎終於有了眉目,那名白俄女子在波爾多的火車站被抓獲,隨後她被帶回普羅旺斯,經過陳默的指證和警方的連夜審訊,這名女子終於承認,那包新型毒品確實是她放到陳默身上的。
無論後續的情況如何,至少陳默和蘇沫可以馬上獲釋,杜仲高高興興的辦理了一些手續,將兩個人帶出了警局。
看到外面的陽光,重獲自由的蘇沫長長地嘆了口氣,高興地抱了抱站在一旁的陳默,多少有些劫後餘生的感慨。
“謝謝你,陳默。”她笑著說。
“是我該謝謝你。”陳默亦是報以微笑,伸手輕輕摸了摸蘇沫的頭,然後在她的頭頂上印上了一個吻。
看得出,兩個人的感情似乎又進了一步,杜仲扶了扶眼鏡,有些後悔不該這麼早出現,如今當了電燈泡,也是沒辦法。他正盤算著,要不要早點回去,讓這悶騷二人組可以繼續肆無忌憚的膩歪,便看到一輛漂亮的標緻車停到了他們的面前。
車上走下來的中年男子西服革履,滿頭黑髮梳得整整齊齊,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絲貴氣。蘇沫注意到,這男人的眉眼間和陳默有幾分相似之處,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
“既然到了法國來,怎麼不和我打聲招呼,好歹我也是你二叔啊。”男人輕笑著開口,口氣裡帶著些玩味的語氣。那一刻,連蘇沫都感覺的出來,這個男人似乎已經把陳默當做可以玩弄在掌心中的小老鼠,毫不在意的挑釁。
陳默冷著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二叔天天日理萬機,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呢?何況法國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二叔就不必擔心我了。我媽以前經常和我說,我們母子那些年多虧了二叔的照顧,才走了過來,怎麼能再麻煩你呢?”
提到陳默的母親,中年男子的臉色微微一變,訕訕地問道:“你媽還好嗎?”
“好著呢,她前一陣還說準備和TOMMY叔叔去美國登記結婚,等到那時候,我一定記得給二叔發張請帖。”陳默冷著臉說完,拉著蘇沫便往外走,杜仲亦是臉色難看,和他們一起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徒留下吃癟的男人站在路邊憤怒的瞪著他們。
陳家的事情,蘇沫一概不知,這樣的時刻,她也聰明的保持了沉默,只乖乖坐在陳默的旁邊。杜仲用英語與計程車司機交談,將他們帶到了附近一家酒店,先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因為這小小的插曲,車內的氣氛很是僵硬,陳默的臉氣得鐵青,眼看隨時都有爆發的跡象,蘇沫和杜仲都不敢搭腔。待到下車時,趁著陳默走在前面的功夫,杜仲對蘇沫對了對口型:“看好他。”
蘇沫鄭重的點了點頭。
把行李收拾好,蘇沫先打發陳默去盥洗室洗澡,自己則趁機去找了杜仲,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杜仲飛快地和她說了一些情況,讓蘇沫驚訝不已。
在陳默的父親剛剛開始發瘋的時候,陳家的一些企業幾乎都交給了他二叔管理,他二叔倒也是個能人,臨危不亂,將瀕臨破產的陳氏企業重新帶入了正軌,可是那之後,這個狡猾地商人開始逐漸吞併股份,幾乎將整個企業據為己有。若不是陳默的母親警覺的發現了問題,和他虛與委蛇,甚至不惜用上“美人計”,陳默搞不好連大學都念不下來。
杜仲說到這裡,微微遲疑了一下,才輕聲道:“陳默對陳太太的感情太過於複雜,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法開解他,只能儘量不提,讓他別去想。如果有機會,或許你可以試試看,不過千萬要有把握再試,要不然我不敢肯定,陳默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蘇沫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明白自己恐怕很難做到什麼。想到陳默的父親那歇斯底里的樣子,她有些明白,陳默和陳太太的關係恐怕當真是難以理清。
回到房間,陳默已經洗完了澡,正在擦頭髮,他身上只裹了一件睡衣,沒有繫帶子,大咧咧地敞著。
蘇沫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陳默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背裡。男人的身上有沐浴液的清香,寬厚的背脊傳遞著溫暖的溫度。
她聽到陳默一聲疲憊的嘆息,“杜仲都告訴你了?”
蘇沫無聲地點了點頭。
陳默不再說話,只是回過頭,把蘇沫按進懷裡,輕輕用下巴摩擦她的額頭,這樣的時刻,或許什麼樣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