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那個混蛋那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樣,毫不在乎的句子,她心裡還是有些酸澀的。
葉涵之大學畢業以後要出國的事,是蘇沫念大二時就知道了,只是那時候,她沒想到自己會對葉涵之有那麼深的感情。只當是畢業就分手,瀟灑轉身,該是多麼酷的事情。
可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陷了下去。
葉涵之是那種很陽光的男孩子,和蘇沫同一屆,軍訓的時候,男孩站在操場中央,聲音洪亮的唱著軍歌,引得周圍所有人的側目。那時候,他穿著一身肥肥大大的迷彩服,帽子遮住半個臉,右腳在地上打著拍子,大吼著,“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男孩的面板被曬得黝黑,偏偏喜歡呲牙裂組的笑,露出一口白牙,他一邊唱歌,一邊嘻嘻哈哈的拿了手肘去搭教官的肩膀,又被對方一把拍掉。男孩子也不惱,又笑眯眯地轉頭,正巧對上蘇沫的眼睛。
就是這樣驚鴻的一瞥,卻讓蘇沫心頭小鹿亂跳,手中的礦泉水瓶啪嗒砸到了地上。
教官看到了,噗嗤笑出來,調笑道:“葉涵之同學,軍訓期間禁止亂放電啊,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嚇得。”
蘇沫聽了,臉“噌”的紅了起來,低下了頭。
“楊教官,你太壞了。”葉涵之哈哈大笑,突然走到蘇沫面前,大大方方地問道:“這位同學,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後來,軍訓剛結束,他們兩個就出雙入對的在校園裡招搖過市,葉涵之在宿舍裡是老大,他們宿舍的一群皮猴,見了蘇沫都愛叫一聲嫂子,只當初的楊教官楊宏遠排長一口一個弟媳。
也是那時候,蘇沫才知道,葉涵之他的爺爺和父親都是軍人出身,楊宏遠是他爸戰友的孩子,兩個人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大學軍訓的時候,哥們兒反而成了教官與學生的關係。
若不是葉涵之有心要追蘇沫,找了楊宏遠幫忙讓他出個風頭,兩個人的關係也不會發展的那麼快。
可是後來,在大四上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葉涵之站在她面前,表情平靜的說:“沫沫,我的簽證已經批下來了,今年九月就會去加拿大,大概要三年才能回來。”
蘇沫僵硬著身子,眯起眼睛抬頭看葉涵之的臉,手指幾乎痙攣,嘴裡卻還是死鴨子嘴硬的說:“那就分手吧,我也不想耽誤你。”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抽搐地疼,一陣一陣,像是要被掏空了似的,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沒見絲毫的變化。
周念然說她是外強中乾,或許倒是句難得的真話。
聽了她的回答,葉涵之露出一個慘白無力的笑容,“你還真是乾脆利落啊。”
那還要她如何,撲在葉涵之懷裡嚎啕大哭,讓他不要離開自己嗎?易地而處,她在葉涵之的位置上,也絕不會為了一點點私情,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
蘇沫最愛惜自己的羽毛,所以率先退出。
那一陣,學校裡充斥著失戀的情侶,畢業即失戀的詛咒讓所有人都死氣沉沉。蘇沫宿舍裡六個人,四個人都是在那時候分的手,因此湊到一處,互相舔舔傷口,日子倒好像並不是那麼難熬。
畢竟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當你發現周圍有人和你一樣慘的時候,就會變得堅強起來。
“蘇沫?蘇沫?”看到對方徹底陷入了沉思,陳默試探著叫了兩聲,蘇沫這才恍惚的回過神來,明白方才是自己走神了。
“抱歉,方才走神了。”蘇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陳默似乎並沒有生氣,讓她越發尷尬起來。
趙恆那邊似乎已經接近了尾聲,鬧鬧嚷嚷地聲音幾乎將這邊的角落都蓋住了,蘇沫心裡著急,怕錯過了這時間,就沒機會再有時間碰到趙恆。可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出什麼脫身的辦法,只得抿緊了唇,一副焦急地神色。
“哎呦,蘇沫,你怎麼跑這裡躲著了,害我好找。”這樣的時刻,周念然的出現,絕對是救場良藥,蘇沫看到她,眼神便是一亮。
“剛才你去哪裡了?”她朝周念然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周念然看到陳默,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料到,對方為什麼會和蘇沫在一起。不過下一刻,她低下頭,躲過了陳默審視的目光,轉頭對蘇沫說:“家裡打電話過來,我剛才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找不到你的人了。”
蘇沫無奈地笑了起來。
看到周念然,陳默依舊沒什麼反應,只是和周念然打了個招呼。周念然的出現,打斷了方才的談話,這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