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生才一手捏著柺杖,一手捋了捋鬍鬚,含笑打量著蘇綾,“你這女娃,對我可是有什麼話說?”他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有眼力的,蘇綾突然對他轉變態度,言道相互切磋,目的似乎是要與他單獨聊聊。
“江老爺子好眼力。”蘇綾也微微一笑,負手而立,轉身看向江淮生,“老爺子在此道混跡多年,靠紙上談兵的功夫,說好聽些是一代玄學大師,說難聽些卻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
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客氣,令江淮生面色微變,隱隱顯出些怒氣。
“說老夫紙上談兵,好大的口氣!”江淮生冷哼一聲,他這輩子見過的鹽比蘇綾吃過的米還多,看相風水實戰經驗可謂是個中大家,無論蘇綾有哪些本事,都沒有資格如此口出狂言。
簡直就是個狂妄透頂的丫頭!
“當然,我說的這些對江老先生來說或許不堪入耳,但想必江老也不會否認事實。”蘇綾雙手負在身後,斜目看相江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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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意收你為徒
遠處,江淮生地幾名保鏢就站在酒店正前方的車子旁,因見江老在與那女孩說話,便沒有上前。
而蘇綾與江淮生此刻卻是站在酒店剛出大門的臺階上。
江淮生眯起眼眸。
蘇綾轉頭仰望天空,繼續道,“依著老爺子的身份,求教幫忙者大有人在,想來也都是位高權重者。而老爺子如此身份地位,難道就打算靠騙術欺世?就不怕哪日砸了招牌?清譽盡損?”
江淮生面色冰冷地盯著蘇綾,一手背在身後,老眼眯成一道縫隙。
且先不論蘇綾的話對他是不是不敬,也不論他是不是全靠騙術,但是顯然,她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他經歷輝煌,也經歷過動盪時期,不但被當成牛鬼蛇神‘教育’嚴打,更因此背井離鄉下過大獄。
當年他在上海灘拜師學藝加入了江相派,那時候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拜入江相派門下學習騙人伎倆,遊走在市井民間,漸漸地技藝成熟,因師父一次露局被軍閥槍殺所以接下了堂口。
在那以後他才倍感壓力,江南風道子以‘月家奇門’預人吉凶,淮北玄元子用‘六壬神課’算人命數,吳繼東用八卦與梅花易數推人生死,到這時江淮生深刻地認識到想要在風起雲湧能人遍地中脫穎而出必須學習真本事。
只是出入深山拜訪名師均是無果,最終不得不自行研究推演,時至今日不說其他,就這風水命學,江淮生也能憑著自己地理解與經驗說出個門門道道,更是理論依據頭頭是道令人信服。
這份資歷,蘇綾這種小姑娘是絕對沒有資格對他口出狂言的。
“信口胡言!”江淮生怒聲斥責。這丫頭小小年紀不知深淺,他今日賣她面子也算賣夏衛東地面子,雖然也為試探,但再如何說自己也身為長者。
沒想到她倒是得寸進尺起來,言語犀利針鋒相對,損他顏面不知所謂!
“五行術數,神秘莫測變化萬千,輕可斷人生死,重則逆天改命,上可通天曉地,下可衍生避死。我先前曾言,江老窺其不足皮毛萬分之一,若有機會可窺得真理,江老願意如何?”蘇綾負手轉身。
凝視蘇綾背影,江淮生老眉緊皺,一張佈滿歲月滄桑地老臉上更是露出些許複雜表情,聽其言,觀其做派,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十六歲的初中少女。
她清淺淡然地語速似乎有著某種令人不容置疑地力量。
“丫頭有話大可直說。”半晌,江淮生沉聲開口。
“我有意收你為徒。”蘇綾面無表情地背對著江淮生,纖瘦的背脊筆直,卻有種莫名地力量凝聚。
在蘇綾看來,這對於江淮生是畢生造化,大造化。
不過這也是他們二人間有這層因緣,他可以幫助蘇綾所需,而她則可以讓他窺得這宏偉天地。
可在江淮生看來……
江淮生眼珠一瞪。
夜色如墨,蟬聲刺耳,酒店側身就是一片樹林,前方道路也靜謐無人,幾名保鏢遠遠地站著聽不見二人談話,但這話若是被任何一個外人聽見,恐怕都要笑掉大牙,亦或是哭笑不得。
江老現在就屬於後者。
若是蘇綾今日直言要拜在他的門下,江淮生也不會如此意外,相反他覺得蘇綾是個好苗子,那副雲淡風輕面不改色的做派實在適合做一這行。
只是他萬萬也沒想到蘇綾出口就是要收他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