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了頭,只是握著胤禩的手又緊了幾分——雖然寶玉早就把身上的氣息給全部遮掩住了,但姝秀還是會下意識的感到恐懼。
只要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看的出來胤禛和胤禩明顯是極不想遇到對方,說話也透著一股子冷漠疏離的感覺,但人家兩人就是不走,反而在那兒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似的,讓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這兩人的關係有多好呢。
“妹妹,你不是寶玉的親孃嗎?難道你連讓寶玉娶誰的權利都沒有?”天然居的雅間裡,薛姨媽皺著眉頭看著面前有些憔悴的王夫人,強壓下心中的火氣。
“姐姐,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在府裡是一點兒話語權都沒有了,寶哥兒跟我又不親,我經常是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見他一面……”王夫人苦笑道:“寶哥兒的婚事是老太太說了算,我說了可不算。”
“妹妹,你以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能讓寶玉娶寶釵過門的,難不成現在想反悔了?!”薛姨媽徹底的沉下了臉:“寶釵現在已經十七了,在這個關頭上你說你做不了主?!”
“不管姐姐怎麼想,我確實是做不了主。”王夫人的神色冷淡:“姐姐應該也知道妹妹現在的處境,而且,就算寶釵能嫁給寶玉,應該也是沒有好日子過的,姐姐如果真的心疼寶釵,還是給她找個好人家吧。”
薛姨媽握緊了拳頭,又想起前兩天她去十阿哥府上,被下人趕出來的畫面,心裡對王夫人是又恨又怨。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賈母給趕出榮國公府,和十阿哥的協議也不會被迫中止,寶釵更不會都十七了,還沒找到婆家……
好像自從王夫人在府裡的地位一落千丈後,整個賈府都翻天覆地的改變了。不得不說,“枕頭風”真的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一種風,就算男人一次兩次聽不進去,但聽的時間長了,那可就危險了,賈政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以前和王夫人在一起的時候,因為王夫人的話而對趙姨娘那房含有很大的偏見,而現在因為大部分的時間都和趙姨娘在一起了,賈政又對賈珠和寶玉兩兄弟的偏見越來越大了——可以說,任何的男人,都不可能不受“枕頭風”的影響。
賈珠坐在書房裡,腦海裡回想著剛才賈政對他的冷淡態度,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他敢肯定,他那名義上的父親,以後一定會對他和寶玉的偏見越來越大,不過幸好他和寶玉都完全脫離了賈政的掌控,又是男兒身,要不然的話……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們兄弟倆都是女兒身,又年齡小,往後的在府裡的日子該怎麼過?
他真的想不通,他那位所謂的父親,不是跟他的母親伉儷情深嗎?一起風風雨雨的走過了幾十年,怎麼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變成這樣了?就好像……他們之間原本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似的……
“相公,喝杯茶吧。”溫柔如水的聲音響起,李紈輕輕的把一杯茶放到了賈珠面前的桌案上。
“啊。”賈珠點點頭,剛想端起茶杯,卻又頓住了:“你……這段時間,老太太她們沒給你什麼氣受吧?”
“沒有。”李紈柔柔的笑道:“相公多心了。”
賈珠皺皺眉,心裡是不信的——那個趙姨娘和邢夫人,沒辦法對他和寶玉怎麼樣,肯定會把氣撒在小紈的身上……
“只是……相公。”李紈有些不服氣的咬了咬唇:“妾身看那個趙姨娘最近變的趾高氣揚起來了……不過就是一個妾罷了,居然還敢在背後說相公和寶哥兒的壞話,還說什麼以後賈府得由她的兒子繼承……”
“這種沒皮沒臉的話,聽過就算了。”賈珠嗤笑一聲:“以老爺迂腐的程度,怎麼可能讓一個庶子來繼承榮國公府?”
“可是妾身心裡頭就是不舒服啊。”李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憤然的神色:“不過最近得了寵而已,就不把大房給放在眼裡了……相公,寶哥兒明兒個不是會回來嗎?那些子下人,要是對他……”
“你不用擔心,寶玉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賈珠不知想起了什麼,輕輕的笑了起來:“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瞭解,寶玉可是心高氣傲的很呢,怎麼會容忍一個妾騎在他的頭上?”
“但是趙姨娘怎麼來說還是寶哥兒的長輩,這段時間又得了老太太和老爺的歡心,妾身怕……怕寶哥兒會吃虧。”李紈語氣裡的憂慮更重了。
“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以寶玉那脾氣,怎麼會是個吃虧的主?”賈珠淡淡的挑了挑唇:“更何況寶玉的背後還有雍親王爺撐腰呢,只要那個趙姨娘有一點兒腦子,就不會做出那種蠢事。”
康熙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