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娜木鐘明知故問。
“你想,多爾袞是攝政王,又是帶領大清打入關內的第一人,常年在外征戰,手握重兵,還頗得那些將士們的軍心,這些年他一直獨裁朝政,雖有時僭越,可不得不說也管制的很好。在民間,對多爾袞的讚頌哀家也時有聽聞。我是怕皇帝性子急,想趁此機會打擊多爾袞,這樣一來,反而不好了。”
“那你愁什麼?”娜木鐘笑道:“明兒選個時辰去養心殿看看皇上,順便把你的想法告訴皇上不就完了,用得著為了這事兒食不下咽麼?”
玉兒白她一眼,道:“姐姐真是的,我在這兒頭都愁大了,你卻還笑話我。”
娜木鐘笑意更甚:“本來就是這個理嘛!你現在是太后,又是皇上的親額娘,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呢!”
“話是這麼說,可哀家除了是皇帝的額娘,也還是這後*宮的太后,後*宮之人不得干政你也是知道呢,就算哀家是太后也少沾為妙。”玉兒略微一頓,繼續說道:“何況皇帝現在長大了,心也大了。那日多鐸的遺體運回時,皇帝就有意要藉此打壓多爾袞了,還是我聽到訊息趕到御書房,勸說了好一陣才把皇帝勸住了。”
“看來皇上年紀雖小,可心智手段也不差,是個當皇上的料!哪裡像那博穆博果爾,成日裡什麼都不做,就只會玩兒!”娜木鐘提到博穆博果爾,雖然嘴裡是損話,可臉上卻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是啊,福臨這孩子是做帝王的材料,這點兒我一直相信。只是這孩子脾氣毛躁,有時候太意氣用事,定不下心來,難免讓人著急。”
娜木鐘卻說道:“我到是不這麼認為。我看就是你把皇上管的太嚴了,所以皇上一點兒孩子的快樂都沒有,成日板著臉,像個大人似的。”
玉兒眼中劃過一絲心疼,說:“他生下來就姓愛新覺羅,又遇到先帝駕崩的當口,也是難為他了。當皇帝雖然很苦,也會讓他受很多罪,可這是改變不了的命運,只能接受。這輩子,到底是我這個做額孃的虧欠他了。”
娜木鐘斂了笑容,拍了拍玉兒的手,勸道:“你也別多想了,你的良苦用心皇上一定會知道的。”
“可是那日我勸了皇帝之後,他已經有幾日沒來慈寧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怎麼會?皇上一向懂事,就算當時不理解,可事後應該會自己想通的。你對皇上好,他怎麼會不知道,你別杞人憂天了。”
“那就好。”
假山後的明黃不知何時不在的。等玉兒和娜木鐘說完話,才發現福臨已經沒在那兒了。
娜木鐘有些無奈:“你們母子真奇怪,明明關心對方還要這般。皇帝在你昏迷時不知道有多著急,雖然自己也疲累,卻還寸步不離的守著你。你這個做額孃的也是,有話勸諫自己兒子,卻還要利用我陪你在這兒演戲,弄得遮遮掩掩。”
“沒辦法,他現在不僅僅是我的兒子,他還是大清的皇上。”
說完。玉兒討好的挽住娜木鐘:“還是姐姐瞭解我,今日陪我演了這場戲,皇帝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為了報答姐姐。待會去我宮裡,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吃的怎麼樣?”
娜木鐘故作生氣,悶悶的說道:“哼!陪你說了這會子話,又熱又渴,你卻一頓吃的就想把我打發了。真是……”
“可是我就只會做餃子啊~不知道姐姐肯不肯賞臉呢?”
一聽到有餃子可吃,娜木鐘立刻換上笑顏:“那還等什麼?咱們快走吧。”
夜晚,蘇麻命人從冰窖裡端了些冰鎮過的時新果子來,“主子,這大熱天的,吃點兒果子就早些睡吧。”
幾個宮女在玉兒身後不斷的替她扇著風。可是玉兒還是覺得熱的難受,正巧蘇麻拿了冰鎮的果子來,玉兒開心的拿過銀籤串起一個就往嘴裡送。
蘇麻接過一個宮女的扇子。親自給玉兒扇著風,笑道:“主子慢點吃,才從冰窖啟出來的,小心吃壞了肚子。”
玉兒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又是幾個果子下肚。這才覺得稍稍解了暑熱,說道:“現在睡太早了些。哀家睡不著。等入夜了,天氣涼下來了才能睡得著。”
“主子真是的,冬天那麼怕冷,可是入夏後偏偏又是最怕熱的。”蘇麻掩嘴笑道:“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天氣主子才覺得滿意。”
玉兒回道:“哀家還是喜歡秋天,不冷不熱的,舒服。”
“秋天有什麼好?落葉凋零百草枯,還時常秋雨綿綿的。”
“江城如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