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立刻進來幾個太監,低著頭將那嚇呆了的宮女拖了出去。
片刻,蕙珍氣喘吁吁的回來了,臉色卻不太好。
“那賤婢人呢?”
“回娘娘,春柳。。。。。。春柳那丫頭。。。。。。死了。”
“死了?”淑妃坐直了身子,思索片刻,又靠回虎皮鋪著的椅背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來這件事,永福宮的那位是知道了。”
蕙珍擔心的問:“要是永福宮那位將事情告訴了皇上,可怎麼辦?”
淑妃笑道:“知道就知道。你可別忘了,那紙條上的字跡是關雎宮那位的。先不說即便告訴了皇上,皇上也不會相信。就憑大玉兒的品性也斷不會將此事揭發的。只是,這一次,她們姐妹倆的情誼怕是要徹底撕破了。”
蕙珍陪著笑臉道:“娘娘英明!”
淑妃得意的看了蕙珍一眼:“就你們這幫蠢才,跟了本宮那是你們的福分!”
“是是!奴婢能跟著娘娘,真是三生有幸!”
“好了,就你嘴甜兒。伺候本宮就寢吧!”
大朵的烏雲遮住了皎月,整個皇城隱沒在了陰影裡,就像一隻嗜血的獸在等待著獵物。
天才矇矇亮,蘇茉兒便開心的跑進了內殿,錦榻上的人已經醒來,看著蘇茉兒肩頭的幾點白沫兒,笑道:“可是下雪了?”
蘇茉兒使勁的點頭,興奮道:“昨兒晚不知什麼時候下的,地上都堆起好厚的一層了,這會兒**女太監們正忙著打掃呢。娘娘要不要出去賞會兒雪?”
玉兒白了她一眼:“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出去玩兒吧?”
蘇茉兒吐了吐舌頭,俏皮道:“什麼都瞞不過娘娘的法眼!”
“罷了,我也好久沒出去走動了,今日外出賞賞雪也是好的。春。。。。。。”話語哽在喉頭,玉兒突然就沒了聲音。
蘇茉兒知道平日裡都是春柳替玉兒盤的髮髻,娘娘此時肯定又想起春柳了。
“娘娘,夏荷最近新學了幾種髮式,不如今日就讓她來替娘娘梳妝,可好?”
“是麼?那就讓她進來吧。”
“那奴婢去叫夏荷進來,順便替娘娘端了早膳來。”
蘇茉兒才出去,夏荷便走了進來,對玉兒請了安,安靜的替玉兒梳起頭髮來。
外頭下了雪,反倒沒有前幾天那麼冷了。
玉兒身著月黃色棉錦織成的上衣,下穿一條加厚了的同色系繡月槿棉布裙,手裡抱著一個狐皮包著的暖爐,頭上只簡單的插了幾支金簪。
蘇茉兒一行人不近不遠的跟著玉兒,斜著眼偷偷欣賞著雪景,時不時低笑幾聲。
玉兒呼吸著雪後獨有的清新氣味,聽著身後淺淺的低笑聲,心中的陰霾去了大半,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
遠處的雨露亭旁邊,星星點點的露著幾抹嫣紅,在雪白的世界裡煞是好看。
淡淡的幽香飄來,頓時讓人神清氣爽。
“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玉兒娓娓念出一首詞來。
蘇茉兒小跑著上前,羨慕道:“娘娘好文采!”
玉兒調侃道:“你聽得懂?”
蘇茉兒窘道:“娘娘就會取笑奴婢,奴婢哪兒能聽得懂啊?只是覺得這首詞娘娘作的極美,極好聽罷了!”
玉兒對著後面來喜等人說道:“快來看,有人拍馬屁拍到馬蹄兒上了!”
來喜,夏荷和秋菊聞言,笑著走上前來,其餘人依舊侯在原地。
蘇茉兒不滿的撇撇嘴:“奴婢哪裡拍馬屁了,真的只是覺得娘娘作的好而已嘛!”
來喜笑道:“看來娘娘說的不錯,真是拍到馬蹄兒上去了。”
“你!”蘇茉兒瞪著來喜。
來喜繼續笑道:“這首詞是宋朝的李清照所作,並不是娘娘作的。”
“原來是這樣。”一旁的幾人都瞭然的點點頭。
玉兒有些驚詫:“你讀過書?”
來喜不慌不忙的回道:“只是少時讀過幾本,略懂些皮毛而已。”
蘇茉兒不滿的叫道:“我們草原兒女從不在乎這些文鄒鄒的東西,不就是讀過幾本書麼,有什麼大不了?趕明兒我也讀幾本去!”
秋菊打趣兒道:“喲,蘇茉兒姑姑看書啊,只怕等到讀完一本,和這周公都混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