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快躲到山裡去!去……去……”“不成!”亞蒙大嚷:“我們都發過誓,生相從,死相隨,我們不能分開!”亞蒙說完,一個飛躍,就上了馬車的駕駛座,一拉馬韁,馬鞭揮下,兩匹瘦馬,仰天長嘶了一聲,撒開四蹄,往前奔去。車伕聞聲奔出,大驚失色的喊著:
“哎呀!小兄弟!你回來!回來!你怎麼搶我的馬和馬車呀!”亞蒙顧不得車伕,只是不停的揮鞭,瘦馬不情不願的往前奔著。雪珂在車內,緊抓著車槓,一面不住回頭張望,那隊人馬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已經看到領先的那一馬一騎;頤親王親自追來了!他狂揮著馬鞭,那隻來自蒙古的黃驃馬又高又大,四蹄翻濺著雪花……
“亞蒙!來不及了!亞蒙……”雪珂喊著。
“追啊!”王爺馬鞭往前一指,隨從一湧而上。“給我把那輛馬車拉住!”車在奔,馬在奔,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四匹快馬越過了馬車,幾個大漢直躍過來,伸手奪過馬韁,一切快得像風,像電,車停了,馬停了。
雪珂瞪大了眼睛,重重的喘著氣。
“唰”的一聲,馬車的簾子被整個扯落。
雪珂蒼白著臉,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那無比威嚴,又無比憤怒的臉孔,顫慄的喊出一聲:
“爹……”頤親王府裡,這晚燈火通明。
侍衛紛站大廳四周,戒備森嚴,丫頭僕傭,一概不準進入大廳。廳內,王爺面罩寒霜,凝神而立。
地上,一排跪著三個人,雪珂,亞蒙,還有雪珂的奶媽——也就是亞蒙的生母——周嬤。雪珂臉色慘白,滿面風霜,一身荊釵布裙,看來既憔悴又消瘦。亞蒙神色凜然,年輕的臉龐上有著無懼的青春,雖然也是風塵僕僕,兩眼卻依然炯炯有神。而周嬤,她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對她來說,整個世界粉碎也不會比現在這種局面更糟。天啊!她的獨生兒子亞蒙,竟敢拐帶頤親王府裡唯一的格格!天啊!這是誅滅九族的滔天大罪呀!雪珂的生母倩柔福晉,手足失措的站立在王爺身邊,怎麼辦?怎麼辦?她望著地上那穿著破棉襖,繫著藍布頭巾的雪珂,她又驚又痛又害怕。這是她的雪珂嗎?她唯一的女兒!她最心愛的女兒!可能嗎?她凝視雪珂;這孩子才十七歲呀!怎會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雪珂看來好陌生,她直挺挺的跪著,大睜著一對燃燒般的眼睛。這對眼睛裡沒有害羞,也沒有後悔,只有種不顧一切的,令人心悸的狂熱。
廳內有五個人,卻無比的寂靜。
忽然間,“唰”的一聲,王爺拔出腰間長劍。
劍一出鞘,室內的四個人全都一震。王爺殺氣騰騰的瞪著亞蒙,咬牙切齒的說:“顧亞蒙!今天我不把你碎屍萬段,實在難洩我心頭之恨!你小小年紀,好大的狗膽!”
亞蒙還來不及說什麼,周嬤已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攔住了王爺,她如搗蒜般的磕下頭去,淚水瘋狂的爬了滿臉,她顫慄的嚷著:“王爺開恩,王爺饒命!亞蒙帶格格私奔,自是罪該萬死,但是,請您看在我身入王府,十幾年來的情分上,饒他不死吧!王爺!王爺!”她死命拽住王爺的衣袖,泣不成聲了。“顧家只有亞蒙這一個兒子,求求您,網開一面,給顧家留個後,如果你一定要殺,就殺了我吧!都是我教導無方,才讓亞蒙闖下這場大禍!”“不!”跪在地上的亞蒙,突然激動的昂起頭來,傲然的大聲說:“一切與我娘沒有關係,她完全不知情!請王爺放掉我娘,我任憑王爺處置……”
“你還敢大聲說話!”王爺怒吼,瞪視著亞蒙:“你勾引格格,讓我們頤親王府,蒙上奇恥大辱,你們母子兩個,我一個也不饒!”王爺舉劍,福晉悽然大喊:
“王爺!手下留情啊!”
說著,福晉忘形的,急忙雙手去握住王爺的手。
“你攔我怎的?”王爺甩開福晉,大吼著說:“他毀了雪珂的名節,訊息傳出去,讓羅家知道了怎麼辦?明年冬天,雪珂就要嫁進羅家了呀!”王爺越說越氣,提起劍來,就對亞蒙刺去。雪珂大驚失色,想也不想合身一撲,緊緊抱住了亞蒙。王爺嚇得渾身冷汗,在福晉、周嬤、亞蒙同聲驚喊中,硬生生抽劍回身,雖是這樣,已把雪珂的棉襖劃破,露出裡面的棉胎。雪珂一抬頭,大眼睛直盯著王爺,悽烈的喊:
“爹要殺他,得先殺了我!”
王爺又驚又怒,劍是抽回來了,氣憤卻更加狂熾,一抬手,他用手背,對雪珂直揮過去,“啪”的打在她面頰上。力道之猛,使她摔滾在地,半天都動彈不得。
“不知羞恥!你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