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子並非常人,明白過來,當即哼笑一聲,“竟然上了你的當,這麼說你早就起疑?”
“興許只是巧合,但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巧合。”有多年查案經驗,南宮蒼敖從不相信所謂的巧合,“世上之事,都有其因果。”
紀南天一愣,忽然發起呆來,南宮蒼敖和君湛然察覺異樣,對視一眼,這普普通通的一句有其因果,不知怎地,似乎讓紀南天很有感觸,他竟不再說話,驀然間沉默起來。
“有其因果……有其因果……說的好。”他喃喃自語,抓著一頭蓬亂灰髮,半瘋半癲的模樣卻更叫人起疑。
君湛然雖然受傷,心智卻並未受損,注目半響,“風雷引和你有什麼關係?夏國暗衛所用的風雷引和南宮世家所傳的風雷引,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他問到這裡,一頓,又問道:“這其中,是否都與南宮晉有所牽連?”
紀南天一抬頭,露出亂髮之下一雙寒光閃動的眼,眼神轉動,慢慢答道:“如果我說,它們都是南宮晉所創,就連皇都的暗衛都是南宮晉一手調教而出,你們信是不信?”
煌德的暗衛竟然是南宮晉為其培養的?包括那風雷引,也是他呈給煌德?君湛然和南宮蒼敖驚異的對視,眾人雖然在調息,卻暗自關注這邊的談話,聞言也是一驚。
彷彿還嫌這個意外來的不夠大,紀南天盯著君湛然,又慢慢說道:“如果我說,當年宮亂,在背後給了你一刀的人也是他,四皇子,你又信是不信?”
耳邊一陣嗡鳴,君湛然彷彿聽見渾身血液倒流的聲音,“你——說——什——麼——”
第一百九十五章 萬劫不復
四個字如同沉沉大石滾下,在眾人驚異甚至驚駭的眼神紀南天沒有回答,只是用某種奇異又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彷彿在期待著他的反應。
君湛然的臉色鐵青,又在倏然之間變成了平靜的白,白的如同寒風中點起的風燈,像那層白紙之內飄搖的幽火。
他沒有聽見紀南天的回答,但答案豈非已在眼前?
紀南天說完便察覺到另一側的視線,他轉過頭,便看到一雙如刀似劍的眼。
那眼神像要將他活活凌遲,要榨開他身上的每一滴血,切開他身上每一寸血肉,他已經感覺到其中的殺機,聞到了自己鮮血的腥鏽。
那道眼神來自南宮蒼敖書楿囡小整理。
他死死看著紀南天,就如先前的君湛然,甚至其中的死氣也像君湛然。
像為了復仇而幾近瘋狂的君湛然,卻絕不像眼前,臉色突變之後又靜的可怕的君湛然。
君湛然——君湛然——君、湛、然——南宮蒼敖胸腔裡的熱血激烈跳動著,彷彿要從胸膛裡激越而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站在他對面的紅衣人。
“如果他所言不假,你會怎麼辦?”再也笑不出來,也再也沒有一點點的泰然自若,南宮蒼敖的眼睛裡也燃起了一團火。
周遭死寂般的沉默裡有什麼在流動,像有某種即將爆發的東西被狠狠壓抑了下來。
君湛然身上的那身血紅長衣令他的臉色更為可怕,他深深看了南宮蒼敖一眼,又問紀南天,“你還知道什麼?”
他的嗓音很低沉,問的很慢。
紀南天回答的也不快,“人人都道南宮晉是受人敬仰的大將軍,是先皇仰賴的一員大將,這話說的不錯。”他道破了當年的隱秘,甚至說出了誰也不知道的內情,而他要說的顯然不止於此。
“南宮晉不僅忠於先皇,對平康皇也忠心耿耿,他不知先皇意願,奉煌德之命將宮內障礙一下剷除,當然也包括‘無用’的四皇子。”這裡的四皇子說的自然是當年的君湛然。
那個當年還年幼,卻最得永盛帝煌賀的寵信的四皇子煌湛,那個被人從身後一劍穿透死於宮亂的四皇子煌湛,同時也是那個,被人埋下黃土,徹底從這世上抹去痕跡的四皇子煌湛。
當胸一劍,錐心之痛,痛徹心扉。
早已痊癒的舊痛再次襲上,胸口彷彿又熱了起來,君湛然萬萬沒有想到,那剌向自己的一劍,在身後手握劍柄的人竟然會是南宮蒼敖之父,人所敬仰的南宮晉!
“繼續往下說——”他對紀南天這麼說,卻又看了南宮蒼敖一眼,那一眼之中也不知是何種情緒。
是恨,是愛,還是愛恨糾纏的無可奈何?
南宮蒼敖不知道他是如何控制得住不當場發難,質問於他,也猜不到他眼下感受又是什麼,他畢竟不是君湛然,不是那個被人殺而後埋,被至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