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又怎麼會以為……你會讓我任意而為呢。”嘆笑一聲,收了手,君湛然忽然靠上來,雙唇相接,竟不顧忌周遭的長劍鋼刀,也不顧忌林外射來的長箭。
南宮蒼敖與他相擁,這一刻居然覺得很平靜,他聞到了血腥之下的皂角味,淡淡的,在君湛然的衣領和髮間,忍不住加深這個吻。
柔軟的唇,像是有種無可比擬的魔力,令他不想放開,像是想要將他吞吃下去那般,緊緊的擁著君湛然,深深的吻了他。
在心裡生根的並非是恨,而是無所歸依的悵然,所以那雙手便總是想抓住些什麼,若沒有了恨,還有什麼呢?
旁無別物,便唯有緊緊的將其抓在手裡,就如他自己所言,唯有如此,才能證明他是話著的。
有別於外表所透露的平淡,君湛然從來都是個剛烈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甚至有些不擇手段。
南宮蒼敖並不覺得奇怪,他心繫之人行事極端,偶爾會做出與他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的事來,但那又怎麼樣?
他偏偏就看上了這麼一個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放手。
“要與我一起走?那你的鷹嘯盟怎麼辦?你的南宮世家和殺父之仇又怎麼辦?”移開唇,君湛然發現肖虎他們並未退走,反而靠近過來,在外圍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們二人護衛在其中。
南宮蒼敖也發現了,搖了搖頭,先回答了他,“我們今日若是喪命於此,其餘南宮世家的族人定不會幹休,展勵雖然不曾與我們深交,但看起來對這場戰事也尤為關注,說不準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有凜南的安嘉王,若他不會抓住這個時機重創夏國,便枉為一國之君,另一邊的西溯和闌東隔岸觀火,更不會錯失良機。”
娓娓道來,他似已全盤想過。
“所以夏國必亡。”君湛然注目前方。
“夏國必亡。”南宮蒼敖與他攜手遠眺,視線穿過了樹林,一陣風颳來,帶起兩人的髮絲交纏。
在他們周圍的人聽見了這番對話,聽到其中的平靜,忽然明白,這樣的結局對於這兩人而言,並不遺憾。
他們是不覺得遺憾,但可曾想過其他人的心情?可曾想過旁觀者的感受?肖虎、駱遷、殊衍等人的目中都有淚,唯有睜大了眼,如此動手的時候,才不會讓淚水流下,被人笑話。
南宮蒼敖忽然回過頭對還在抵擋夏軍的陰鳩他們說道:“你們不必留在這裡,還不快走,”
聽起來倒像是抱怨他們打擾了他們似的,陰鳩想笑,但他從來都很少笑,也不習慣笑,便露出了個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表情,肖虎抹了抹眼睛抱怨,“不會笑就不要笑,你想嚇唬誰呢?這不還有人要殺,別影響老子殺人的心情。”
“殺人還要什麼心情,一刀下去便了。”陰鳩嗤之以鼻,殺人刑囚他都是行家。
其他人笑了起來。 林外夏軍重重包圍,林後便是山,再無退路,明知必死,卻不肯尋隙逃走,這是為什麼?這些人又是懷著何種心情留下,陪著那兩人同生共死。林外,敖衛聽見一陣大笑,本就複雜的心情翻騰的更為激烈起來。
“二皇子殿下!他們已經是網中之魚,你可以把人給我了吧?”他返身去找煌沐。
從頭臉至全身,纏滿白布的煌沐就如一具活屍,唯有一雙眼睛露在白布之外,佈滿血絲的眼球轉了轉,“好,只要他們一死,我就把人還給你。”
“他們已徑在你手中!已和死人無異!我要你現在就把人還來!”他上前一步,瞪著煌沐。
被他怒視,煌沐嘿嘿冷笑,“現在把人給你,你會乖乖聽話?別告訴我北絳不曾覬覦我大夏,把人交還給你們,怕不是馬上要反咬一口,你以為本殿下會這麼笨?!”
“你的意思是不準備把人還給我們了?!”敖衛的瞳眸陡然緊縮,“煌沐,你卑鄙!!”
“我就是卑鄙又怎麼樣,你又能拿我如何?”拿劍揮落敖衛頭頂發冠,看滿頭青絲披下,煌沐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淫邪,“聽說北絳多美人,果然此言不差,敖衛將軍,不,應該是敖薇女將軍,北絳莫非沒有男人了?”
“你——”敖薇驚駭中倒退一步,“你竟然知道!”
“南宮蒼敖一定也知道,這有何稀奇,只有你們女人才會以為扮成男人不會被人認出來。”傷口上了藥,撿回了性命,眼中釘肉中刺又很快就要被拔除,煌沐的心情不錯。
南宮蒼敖……敖薇倏地想起林中的那兩個男人,煌沐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不用想了,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