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這些細節都沒有逃過南宮蒼敖的眼睛。
南宮蒼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凡是不在意的,很多事便不會記掛在心上,除了他們南宮一家的切身相關以外,只有君湛然的事能讓他的情緒有所起伏,其他時候,他並不在乎過去發生過什麼,也不會記在心裡。
撇開他給人的那種好交朋友的印象,他的性子實在可以算是涼薄,但這一次,他卻在一瞬間想起了這個女人的名字來——
柳霜霜。
那個亡命於君湛然手中的女子,只要親眼見到她死去的人都不會忘記她最後的那句話,她說,她叫白綾霜。
潛入夏國,進入霧樓,在君湛然身邊,身為密探卻動了真情的女子,最終仍舊難逃一死的結局。
夜梟之中有人當時也在場,見了這女子的容貌,驚訝的叫了起來,“……她竟然沒有死?!”
女子一怔,直直的看著那名夜梟,眼神忽然專注起來,“你說的她是誰?”
這語聲,這容貌,無論怎麼看,都是白綾霜,君湛然卻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他並沒有表露,而是對她笑了笑,“這位兄弟在說一位故人。”
南宮蒼敖曾經說過,君湛然的笑,世間沒有多少女人能抵擋的住,只要他願意,他的笑能融化任何人的心。
這一次卻好像是例外,這女子面色緩和下來,但並沒有像尋常女子那般臉紅,她只是好奇的打量著君湛然,“你說的故人到底是誰?你們為什麼都這麼看我?”
她到底是不是白綾霜,若是,她為何不記得君湛然,若不是,她又是誰?
南宮蒼敖望了望天色,“天都亮了,我們為什麼不換個地方說話,再好好休息一下,我想誰都不想留在這裡吧。”
說話間,他的手臂不著痕跡的攬住了君湛然的肩膀,看起來很隨意,有意無意間卻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看見了,但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
倘若南宮蒼敖是想用這一招來試探,看來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君湛然側首目光一瞥,剛巧看見南宮蒼敖不悅的勾了勾嘴角。
有的人,即使在不高興的時候也會笑,但他的笑是淡的,有些陰沉,兩人相處至今,君湛然哪裡還會不知道南宮蒼敖當下的心情。
“她可能不是白綾霜,你還有什麼不高興?”夜梟們在清點人數,準備撤離這個小鎮,附近無論哪裡一處荒郊野嶺,也總比這裡屍橫遍野來的好。
君湛然的話就在南宮蒼敖耳邊,他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前的女人,“白綾霜的所作所為我可以忘記,但她一片痴心,倒是很難叫人不去記住。”
“我怎麼覺得聞到一股子酸味。”君湛然頓感興味,“別告訴我你這堂堂鷹帥,你還在為一個死人吃味。”
“哪有的事。”南宮蒼敖搖頭,笑道:“白綾霜已死,這女子無論是誰,總與她脫不了乾洗,我是在擔心你。”
“不承認便不承認吧。”有人倒是並不介意,無論人質身份為何,找到了她,北絳的態度便會轉變,了卻一樁心事,君湛然的心情著實不錯。
與其他人滿腹疑慮相比,他是那個更不在乎的人,南宮蒼敖發現到這一點,攬著他肩頭的手滑到了腰間,又收緊了一些,“湛然實在是無情的很吶。”
指責他無情,這話裡的語氣聽來卻只有愉悅。
君湛然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他人死活如何,其實並不與他相干,更何況白綾霜原是來自北絳的密探,她的所作所為,幾度險些致他於死地。
愛?他聽她說過,卻並不當真,“對你有情便是了,莫非你還指望我多情。”
“多情與否,也只有湛然你自己不知道罷了。”說著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南宮蒼敖牽起他的手走到馬匹前,兩人翻身上馬,竟然全不在乎那名神秘女子是如何安排。
肖虎在後頭盡忠職守的清點人數,當然少不了令人保護好這名酷似白綾霜的神秘女子。
要找一處能避人耳目的荒郊落腳並不難,君湛然和南宮蒼敖當先一步,並騎而去,路上,南宮蒼敖忽然說道:“煌沐已死。”
他的馬匹放慢了速度,君湛然聞言一拉韁繩,“你說什麼?”
他停了下來,注視著南宮蒼敖,眼底看不見情緒,在乍聞血親死訊的時候,他是該哭,還是該笑?亦或是沒有任何反應?
“湛然,你可知道我為何幾次三番沒有對煌沐下殺手?”他若真要他的命,煌沐不會活到那個時候,這一點君湛然不是不知道。
雖然知道,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