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解藥需花費不少時間,一時三刻間卻根本無暇去找個太醫來,問他抓藥。
“這是我隨身所帶,是毒,但也可為藥。”他取出一個瓷瓶來,“其中有能解去此種毒物之藥,但也有致命之毒,讓他們少量服下,先穩住再說,過後再設法相解。”
爾之砒霜,彼之蜜糖,是毒是藥,只看如何去用,藥毒原是一家。
肖虎連忙將瓷瓶接來,分了下去,中毒之人固然會掙扎於生死之間,但總比發起狂來傷人傷己來的好。
在他們身後,聽命於煌炫的西溯兵馬緊緊追擊,已到近處。
身前,皇族暗衛身形如影,伺機而動,假如暗衛手中還有風雷引,他們被兩頭夾擊,又要犧牲不少人的性命。
更遠處,忽聞蹄聲,西溯王容子儒騎著戰馬尾隨而來,“湛王且放心前去。這裡有我!”書丶香 小丶說☆ 論壇
他指著追擊的兵馬,“本王的人,本王自會處置,他們是被煌炫以毒物控制,過後還需請湛王為他們解毒。”沒有時間再客套,容子儒的話說的乾脆利落。
“爽快!”南宮蒼敖一拍掌,遠望處,容子儒神情堅定,背脊挺直,全然是西溯之主該有的模樣。
原來如此,想必煌炫是給他們用了暫時壓制毒性的藥,君湛然從地上起身,“可。”
一個字就算是答應了?連話也不願多說,看來煌炫果然已激怒了這位鬼手無雙。容子儒很想知道,在君湛然面前班門弄斧的人,最終會是什麼結局。
“王?!”竟然知道了?終究不是自願如此,追隨煌炫的西溯人進退兩難,站在了原地。
“煌炫並非言而有信之人,就算他是,若是他最後死了,你們還向誰去討要解藥?本王答應,只要你們迷途知返,我便既往不咎。”
揚聲允諾,容子儒說到這個“死”字,眼神一黯。
眾軍沉默,要不是被毒物控制,又被允了厚祿,誰想背叛自己的家國,而眼下,保命才是最為緊要,便紛紛放下兵刃。
身後壓力不再,只憑十數個暗衛如何能擋得了他們大軍壓境,君湛然拍去身上浮塵,“這些暗衛由影衛和惡鬼對付,已經足夠。”
“得令!”殺人放火之事,惡鬼們求之不得。
南宮蒼敖仔細看了看君湛然肋下傷口,被劍所傷,幸而不深,雖然如此,還是不悅道:“早知你還流了血,我就該讓那人再多死幾回!”
將傷藥遞給他,君湛然淡淡回道:“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根本無須上藥。”
這話聽來熟悉的很,似乎某人先前不就才說過,南宮蒼敖挑眉,兩人對視,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大笑聲中,風雪初霽,君湛然一身紅氅立於白雪之地,何等氣度,肖虎回想當初,再看眼前,不禁感慨萬千。
肖虎尚且如此,何況是南宮蒼敖,目光灼灼,那視線的熱度好似要將人燒穿,君湛然回望過去,四目相對。
有人不合時宜的輕咳一聲,陽嶙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在風雷引的攻擊下,已經有不少傷亡,“湛王,凜南幫你至此,仁至義盡,往後……”
“不用說了,你們可以停在此地。”抬手,君湛然並不勉強,“所有人都可以留下,到這裡,我一人足矣。”
“別忘了還有我。”他豈會讓他一人前去。
南宮蒼敖不會讓步,君湛然心裡明白,也不阻攔,到這裡,他們早已共同進退。
風雪漸止,除了死去暗衛的慘叫,似乎再無別的聲息。
一地白雪,綿延而去,如絹帛鋪陳在地,不知何處飄來冷冬花香。
君湛然看了南宮蒼敖一眼,他對他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踏雪而行,他們好似真的只是為了遊園而來,只是花香中多了人血的腥鏽,多了刀劍的撞擊之聲,略顯煞了風景。
階梯之上,樓宇之巔,俱是白茫一片,兩人從刀劍之中穿行而過,背後,已是暗衛們的屍體,他們被惡鬼和影衛解決,用的時間並不久。
“樓主!”
“盟主!”
肖虎、駱遷、陰鳩、溫如風、殊衍等心腹齊齊跪地,“我等在此,候我主凱旋!”
“候我主凱旋!”上官餘竟也帶人跪了下來,他所領的是夏國兵馬,投靠君湛然,而今這一跪,這一諾,便等若已將君湛然視為其主。
夏軍大將之主為誰?
眾人無不震動,雖然對結果早有預計,卻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將它說出口。
大夏國,真正的君主。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