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人通報,就這麼走了進來,黑衣散發靠著門框,南宮蒼敖手裡還拿著一罈酒,隨手拍開,霎時酒香四溢,“徐東林要請你赴晚宴,我便將你我之約提前了,總之說好要與你喝上一杯,什麼時候都一樣。”
肖虎下去整理東西,不在身旁侍候,寬敞的廳堂裡只有一人,空氣裡的酒香和著花香,君湛然深深吸了口氣,也不客氣,一揚袖,“請坐。”
時值正午,日頭正盛,南宮蒼敖走近,便有一股熱力流動起來,君湛然在椅子上坐著,大約是有些乏了,微微倚著軟墊,腿上的薄毯已經拿開,神情輕鬆。
此時此刻的他,應該是心情不錯,南宮蒼敖把沒開封的酒罈推給他,他也拍開封口,誰都沒先說話,就這麼喝了起來。
林秋雁之死與君湛然無關,他並不關心,血玉玲瓏是他找出,他也沒有追問那是何物,南宮蒼敖飲酒之時看著他,他猶若不知,只是喝酒。
兩個人對飲,誰的手裡都沒拿酒盞,就這麼著酒罈,一人靠窗,一人端坐,兩人面對著面,都是不急不慢,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喝酒的氣氛逐漸改變,慢慢多了些較量的意味。
不管喝了多少,君湛然的臉色都沒有一絲改變,南宮蒼敖則鬆了衣襟,斜坐窗臺,滿身酒氣,更見狂態,當殊衍帶人提著食盒進來,見到這情景,不禁停步。
“盟主……這菜……”不是叫他送酒菜來?但這菜才剛送上,酒怎麼就要見底了?
“放著吧。”一抹唇上酒漬,南宮蒼敖去看君湛然,他也放下酒罈,大半壇酒下去,臉上依然不見變化,只是額上微微見汗,酒氣上湧,坐姿也放鬆下來,更見慵懶。
“酒喝過了,不如吃菜。”放下酒罈,他似乎無意再比下去,結果如何都沒有意義。
“好,那就吃菜。”舉筷,南宮蒼敖一邊吃,眼神卻依舊沒離開君湛然,似是有話要說。
殊衍退了出去,眼見兩人在吃飯喝酒,肖虎也乖覺的不曾進來,房裡很安靜,無人把落離花插入瓶中,那長長枝葉就這麼擱在桌上,淡淡的散發幽香。
沉默的氣氛在吃菜喝酒間不斷醞釀,直到這頓飯吃完,南宮蒼敖忽然開口說,“你與煌沐交情如何?”
他不是要問別的,而是問皇子,君湛然手中筷子一頓,“他要我畫美人譜,如此而已,不知此事和你鷹帥有什麼關係?”
“當日我去伏鸞山,皇子飛鴿傳書,要我與你深交。”毫無徵兆,南宮蒼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君湛然抬起頭,“哦?”
只一個字,只有這樣而已,南宮蒼敖卻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看他的反應,“煌沐曾說,與你深交是為了你樓內的珍寶,你信是不信?”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和我霧樓有何關係?你如今告訴我這件事,就是想讓我知道,與我結交是出自皇子授意?”筷子放下,君湛然已經板起臉,不知是否想到那一日被南宮蒼敖說破的“秘密”,面色更是難看。
看他生氣,南宮蒼敖卻揚眉,舉杯,“你可知道我當日如何回答?”
知道君湛然不會接話,他兀自喝了酒,把空杯放回桌上,“我若要與你為友,不會因為奉誰之命,只因你是君湛然。”
話音朗朗凝而不散,仿若實質,目中含笑,分外坦蕩,假若不知道人稱他為鷹帥,君湛然定會把他當成個磊落的大俠,但手下有七十二夜梟的男人,既然能當得成皇家密探,他身上還能有幾分俠義?
“這麼說,我該多謝鷹帥看得起我了?”微微一笑,君湛然把酒盞虛空一舉,算是敬了他一杯。
“你不信?”南宮蒼敖忽然湊到他面前,“你不信。”他在他身上打量,身上的酒氣飄散,“你不信我,這也是自然,我今日只是想說,我也不信你。”
這最後一句話就像掉入泉水的石子,君湛然倏然一睜眼,撫掌拍起手來,“到了今天,你終於說了一句實話!”
他實在意外,也實在佩服,“雖不信你,但我要說鷹帥畢竟是鷹帥,南宮蒼敖就是南宮蒼敖!”
第一次看到君湛然大笑,不是初次見面問他是否敢喝毒酒的詭譎笑意,也不是淡漠之間略帶嘲諷的冷笑,這笑聲暢快,南宮蒼敖也自大笑起來。
“我早已說過,查案許久,看人頗準,如今雖說不出有什麼特別,但我認定了你身上定有蹊蹺。”對付非常之人,必要用非常的手段,南宮蒼敖扶案而起,雙目開闔之間精光四溢,“皇子煌沐要我與你結交,定不會只為了什麼奇珍異寶,他要你繪製美人譜,也非只因愛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