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順耳的好聽話也吝於去說。
“我不奇怪,只是忠於自己。”
“這樣的人多半自私。”
“噢?”他一笑置之,轉身將她旋得老遠,隨即又將她拉回懷抱。
一遍又一遍,最後,兩人上氣不接下氣的雙雙臥倒在地毯上。
阿忌取來冰開水喝了一口,再取出裡頭的冰塊,順著她的鎖骨,越過高聳的豐滿,來到平滑的小腹。
安採妮激奮的弓起上身,語調模糊的求他別再挑逗她。
他豈肯輕饒,把未完全溶化的冰塊含入口中,十指焦灼地插入她烏黑似錦的髮絲中,熱吻如急雨狂落,要求再一次享受溫存。
沉溺在其中的她,難以自持地劇烈呻吟起來。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可以盡情的享受性愛,享受一個男人的寵幸。
“告訴我,你愛我。”他狂亂的沙啞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我……”她惶惑地望著他,乾澀的喉嚨,令她發不出任何聲音。“我……”
“你愛我嗎,安採妮?在你向我交心又交人之後,怎麼還能堅持把愛隱藏著不一併交出?”
“我……”霎時消失無蹤的快感,被隨之而來的忐忑所取代。如此痛苦與極致歡愉的體驗交相重疊,令她暈眩得難以承載。
看出她的猶豫,阿忌黯然地站起來,將她抱至彈簧床上,體貼地蓋好被子,然後滿屋子找他的衣服,再一件件穿上。
“我走了。”快近晌午,再不回去,封教授要急得跳腳了。
“你要去哪裡?”
“回,”他頓了下,“回飯店。”
她清咳了數聲,暗啞的嗓子才恢復正常。“為什麼不乾脆搬過來這裡住,彼此近一些,好互相關照。”
“明天吧,我今天還有事。”一手拎著外套,一手漫不經心的朝她揮舞兩下,“晚上七點三十分,別忘了去欣賞阿忌的舞蹈。”告別中,他看也沒再看她一眼。
安採妮擁著柔軟的被褥,不敢相信他說走就走,絲毫不留戀。
一分鐘以前,他們還纏綿逾恆地擁吻歡愛,彷彿、彷彿彼此交換了一千一萬個誓言,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
窗外烏雲不知何時籠上天際,飄起小雨了,氣溫非常低,身在異鄉的她,寂寞洶湧而來。
為何肉體得到絕大的滿足後,心靈依然如此空虛?是因為他的遽然離去?
翻身用鼻湊向枕套,上面猶殘留著他如野獸般狂野的味道,如此鮮明,如此誘惑,將她推向他大敞的懷抱。
愛上他了嗎?安採妮忍不住自問。
心湖裡的答案已清楚浮現出來,理智卻仍一味地加以掩飾。她害怕看到真實的自己,那份惶恐較之面對任何一個商場上的強勁敵手,更令她無所適從。
“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告訴她,你就是她欣賞得無以復加的人?”封明廉答應讓阿忌的腦袋暫時保留住,是在她聽了安採妮不可思議的暗戀情懷之後,才暫時澆滅燃燒狂烈的怒焰。
今天,是他們在巴黎的最後一場演出,她要求所有團員演出得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而阿忌居然敢在這重要的時刻失蹤十二小時,簡直是存心跟她作對!
但人家去會的畢竟是才新婚的妻子,於情於理,她似乎都應該給予通融。
“我問你話呀,怎不回答?”瞅著剛化好妝的阿忌,封明廉臉上的怒火,頓時消弭了一大半。
太美了,他的俊美註定是為舞臺而生的。她一雙魚尾紋滿布的老眼,激賞不已的看著自己的愛徒。
“我要確定她愛的人是我,而不是那個幻影。”她的眼中閃爍著她以前不曾見過的灼灼星芒。
“問題是,”封明廉以過來人的世故口吻道:“你都已經陷進去了,還煞得了車嗎?萬一她對那個幻影的迷戀,遠勝於對你的情愫呢?”
“如果得到的不是至珍至貴的情愛,我寧可抱著缺憾度過此生。”他以為了無痕跡的傷感,聽在旁人耳裡卻備覺心酸。
封明廉盯著他,良久不語。
“你塵封的心被那位美麗女子吸引住了,阿忌,你不只陷進去,而且是泥足深陷。一名真正的藝術家不能長久摒棄情愛,很好,你的舞蹈上的成就將更上一層樓、更臻完美,我恭喜你,阿忌。”
“你甚至不認識她,也許她並不是個好女孩。”一陣悠揚的管絃樂音響起,催促著阿忌,要他儘快到舞臺上。
“有衝撞就有火花,壞女孩有壞女孩的迷人之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