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戴綠帽?這還得了!
阿忌瞪大眼睛,睇著她了無情緒的臉龐。這女人要不是把他們林家的人全當成白痴,就是驕狂過了頭。
“我不想當你的‘共犯’,另外去找個願意讓你玩弄在手掌心的冤大頭吧,我走了。”
“慢著。”安採妮情急地拉住他的袖口,“你誤解我的意思了。”
“幫幫忙好嗎,我的手腕也許沒有你高明,但智商可不見得比你低。你真是……真是……標準的美麗壞女人。算我怕了你,行吧?”本來想找一句比較惡毒的自豪感,罵得她狗血淋頭的,但不知怎地,一觸及她那雙閃爍無辜的大眼睛,喉嚨就莫名其妙梗住了。
“我又沒有害誰,怎能算壞?”
又是一句弔詭的話。“你當了我老婆,卻不讓我碰你,又在外頭搞野男人,你樣你還不算壞?”簡直就是現代潘金蓮嘛。
“我說了,”她緩過一口氣,竭力把聲量壓低。“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當然沒必要做……呃,那種事情,而我心愛的那個人,根本是……怎麼說呢?我、我可以答應你,三年之內不跟他往來。”
“為了名利權勢,你可以犧牲至此?好偉大的情操嘛!”阿忌不得不再度對她刮目相看。
安採妮越是表現得焦灼渴切和不安,他越是忍不住要吊她胃口。
“還是不行,”他壞壞的說:“男人一衝動起來,難免要發洩發洩,你應該很清楚,夫妻義務包括哪些吧?”
他終於把她給惹火了。“你這是趁火打劫。”呀,這句話,十數天前她父親也對她說過,沒想到才短短几日就遭到現世報了。
“是又如何?”阿忌驀地發現,她生起氣來挺好看的,“你若不答應,我們就不必再往下談。”
咬咬牙,她氣極地別過臉。
“你走吧。”
唔,利慾還沒薰焦她的心,可喜可賀。
“後會有期嘍。”阿忌本已起身,忽又彎腰,附在她耳邊奸詐的說:“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你要是覺得划算,隨時給我電話。”
安採妮僵在原地,耳邊傳來他諷刺的笑聲,火得她恨不能一把將他處死!
“七場的全省巡迴演出,圓滿落幕不到三天,各地的加演邀約已排到年底,加上二十六場的國外演出,天哪,到明天五月以前,我們是別想休息了。”和阿忌跳雙人舞的團員芷吟等不及脫掉身上溼透了的白色舞衣,就整個人癱在地板上。
這段時間演出和前幾次一樣造成空前轟動,所有團員全部加薪,把大夥樂透了。
只有阿忌,錢對他永遠不具吸引力。舞團中沒有人像他這樣純粹的只是沉迷、熱愛舞蹈。
芷吟望著正吞雲吐霧的他,忍不住問:“阿忌,你有心事?”
“沒。”他猛地折彎手中的煙,彈進垃圾桶裡。
“有。你只是不說。”她挪近他的腳邊,很認真的盯著他的眼。“阿忌的心事從來不和任何人分享,阿忌最自私。”
她這番話果然得到回應,“那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不要和自私的人做朋友?”
“阿忌!”
無視於芷吟的大聲抗議,他揮揮衣袖起身,連再見都沒說就走了。
“臭阿忌!”她氣不過的對著他的背影又啐了兩三句。“臭阿忌、壞阿忌!”
“他一向是這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封明廉若有所思的望著沒入雨簾中,僅餘一抹翦影的他,口中喃喃叨唸著,“你千萬別給我臨時出狀況,否則我就要給你害死了,哎……”
坐在車上,望著路旁的招牌和閃爍的霓虹,繞過忠孝東路,圓山飯店已隱約可見。高架橋下的臺北夜景一片水粼粼,璀璨耀眼得很不真實。
他沒辦法和眾人一起到舞廳狂歡,一方面是心繫著父親的病,一方面是了無情緒。
三天的期限早早過了,安採妮卻半點音訊也無。她該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才對呀,為什麼輕易就打了退堂鼓?
他很小人的認定,她絕對不是守身如玉,絕對不是怕對不起她的男友。
最好她就此放棄高攀他的念頭,不要再來煩他,否則他保證會讓她更難堪。
但,問題是,倘若真是如此,他怎麼會跟他老爸交代?叔叔鐵定又會來跟他羅唆個沒完沒了。而走了一個安採妮還會有十個一百名媛閨秀,輪流接力讓他煩不勝煩。
如今齊美的氣氛和他當初離開時完全不同,每個人見了他不再是一卡車規勸式的屁話,而是肅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