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要恨的話,恨我就好了。她需要人照顧,她需要你!”
爾霄遨挑眉冷笑道:“我沒興趣照顧一個掠奪者、一個還沒出來就將天下的一切收攬到她腳下的掠奪者,我想她會有能耐照顧自己的。”爾霄遨的語氣仍是不在乎的嘲諷。
淚水開始滲溼在楚治旭一張皺摺的老臉上,他的嘴角顫顫地抽搐著,彷彿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爾霄遨見狀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一雙冷漠的眼仍舊嵌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好似不再有多餘的話好說,只想快快解決這令人厭煩的場面。
“她還小,小到不知道任何事,霄遨。”楚治旭的語調襄有著絕望的低沉。
“你能想像嗎?十年來,她揹負了多少莫名的恨,多少人想置她於死地,數都數不清了!她所得到的……根本還抵不過她所生受的呀!”
楚治旭泣血似的失聲低喊觸動了爾霄遨內心深處一灘失落已久的死水,一時間他恍惚了,在他多年裡所執著的堡壘中怔仲了。
十歲的小女孩懂得什麼?他恨的又是什麼?爾霄遨不斷地反問自己。多年來他一直故意忽略她的年紀,當時懵懵懂懂的十五歲少年,經歷十載,如今竟還在憎惡著一名——小孩?!
自嘲笑容撕扯著他的嘴角,這抹突如其來的笑使得楚治旭訝然。
“霄遨……”楚治旭試探地叫喚。
“的確,她沒錯。”爾霄遨唇邊的笑容又收斂在肌肉的緊繃裡,“但我不原諒你,絕不!”
聞言,楚治旭痛心地咬緊牙根,無話可回,過了半晌,才又重新開口道:“那……監護權的事?”
“我的答案仍是——不!”爾霄遨又再一次地無情拒絕。
“為什麼?”楚治旭急切問道,“你不也同意她沒有錯嗎?為什麼你——咳……”
突來的咳嗽讓楚治旭無法再說下去,但情況的迫切催促著他再行勸說,無奈從胸口湧上的咳嗽愈趨劇烈,在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況下,他根本說不出半句話。
此時爾霄遨雖沒有在行動上表示什麼,但表情卻不再是冷冽的漠然,眼神中有股淡淡的關心,或許說是一種同情。
“那是兩回事!”說完,爾霄遨站直身子,道:“我想你休息的時間到了,告辭。”
“不……咳咳……不要……咳……”激動的情緒使楚治旭的咳嗽更加猛烈,拄著柺杖的雙手明顯地抖動,突地,一口鮮血伴著咳聲而出。
“醫生。”爾霄遨見狀立即大喊道,“醫生,快!”
隨侍在旁的醫護人員一時間蜂擁而上,川流過呆立的爾霄邀,熟練地為楚治旭作緊急處理。
爾霄遨逃離似地旋身快步離去,落荒得像是被追緝的犯人,不顧一切地逃,逃離被逮捕得命運!
十日後
這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楚家豪邸中瀰漫著悲悽的氛圍,沉得風吹不散,濃得雨淋不開,冷不防地天際劃亮一道閃電,映亮了宅子里人們默哀的神情。
他們的神情是漠然無息的,風雨的狂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哀悽但寬懷的心境,楚治旭雖然已經去世,但他們認為死亡才是久病多年的他最好的解脫,所以並沒有多大的哀慟。
寂然的宅子沉伏著深厚的感情,一個小女孩跪坐在楚治旭的身側,小手緊握住方才從楚治旭臉上揭下的白色被單,小小的臉蛋呈現茫然的呆滯,不發一言地看著楚治旭死白的臉,慢慢地,無聲無息的淚水開始往她的雙煩滴滴墜落。
細細的抽噎聲伴著淚流緩緩逸出,沒有宣告似地號啕,只聽見彷彿就要窒息的哽咽,小手不自主地將被單的一角扯得更緊,牢牢地將被單扯入自己的懷抱,無助地,她開始大叫。
“啊——”尖銳的濃濁哭聲喊得令人對這個風雨夜更感心悸。
“小姐……”貼身女傭小心翼翼地輕聲喚道。
“滾開!你們給我走,走!”她的嘶號充滿了不安與絕望。
小小的身子沉浸在哭泣的顫抖中,旁人無措地凝看著她,除了深嘆了口氣,他們無計可施。
她,楚艟艟,一個人們眼中享盡寵愛、富貴的天之驕女,如今抖落得像被遺棄的孤兒,除了哭泣,還是隻能哭泣。
風聲、雨聲、泣訴聲中,驀然一陣腳步聲摻進氛圍裡,每個人都抬眼觀看來人,除了艟艟。
律師不預警地推門進來,但眾人的視線不在他身上,而是投注在他身後的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爾霄遨。
爾霄遨瞼龐的表情依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