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錦無神地望馬車外陰沉的天,空茫茫一片,還記得她紅著臉許諾,說此生只要他一個……他信小混帳,她不會騙他。
“餘大人雖是武將,這幾日和你娘博古論今,文采出眾,人又品貌周正,家世清白。為父不會看錯,這女子生性溫厚,若你和她結了姻緣,她以後斷不會虧待你。那女子是極好的,你意下如何?”
如錦一驚抬頭,馬車顛簸了一下,母親不知道說了什麼,在馬車前面和那白衣女子哈哈大笑,這人好自是好,她是敦厚的女子,可,可……
無尚和朱墨都抬了眼看如錦,秋雨埋頭不語,夫郎現在說得晚了,公子他心裡早已,早已許了八公主,不然前幾日也不會要絕食下地府。
果然,如錦頓了頓,收回漫無焦距的目光,俊顏微紅,緊緊抿著唇道:“父親,我……不想。”
南夏手一抖,嘆息一聲,果然,該來的,總是逃不掉……錦兒他終究,心裡有了那八公主。
因為正在打仗,路上不太平,馬車行程便慢了些,晚上沒趕到投宿的地方,只好露營。餘同自認是武將,一個人歇在樹杈上守夜,第二日終於趕到皇陵。
江遙因自己是獲罪之身,怕給柳家父子惹上非議,便暗中託人租下一處宅院,將他們安頓下。又和餘同暗中找了平日相熟的幾位大人,言稱自己途中遇上柳侍書的夫郎和公子來尋親,朝中幾位官員很快將此話傳開,有好事的朝廷官員眷屬便去沈氏那裡走動。
餘同本要與江遙一同見駕,順道為江遙求情,江遙不願連累她,死活不肯一同覲見。餘同與她站在殿外理論半日,倒是宣旨的女官耐不住性子,只管進去通報了,女帝果然下了旨意,叫餘同立刻去元帥帳中報道,又宣江遙覲見。
餘同無奈,臨走抱拳道:“江大人為官清廉,我餘同向來不會看錯人,似江大人這般正直之人,斷不會參與謀亂。此次若女帝降罪,我定奏明陛下,為江大人擔保。他日江大人若有難處,儘管來找我。”
江遙一陣唏噓,與她匆匆道別,隨女官進殿去。
女帝皺著眉頭,忽然把案頭上的一摞文書摔出去,喝道:“孫國立拿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來搪塞朕作甚,現在大敵當前,朕要的是戰績!不要以為朕不知道她暗地裡私吞了多少!今日倒來說她軍中無糧餉?去把她斬了,朕要她抄家滅族!告訴監斬官,把她的人頭掛在營中三日,以警效尤!看誰還敢推三阻四!你去宣旨,凡是貽誤軍務的,同孫國立一般下場,一律抄家處斬!”
案前的立著的女官鄭文書應了一聲,女帝又罵道:“慢著!蔡慶不是叫著沒銀子麼?她開的三月香不知道窩了多少銀子,還上奏本裝窮酸!去帶人也抄了蔡家,一併連三月香也端了,朕就不信沒軍餉!”
鄭文書應了,望一眼江遙,兩人平日裡頗有交情,她暗地裡使個眼色,匆匆離去。
江遙低著頭,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暗道瞧這情形,那孫國立是不用參了,孫奎這惡霸也要連坐,脫不得干係,於百姓倒是件好事。
正胡思亂想中,忽聽女帝無有情緒的哼一聲道:“江遙,你倒是個硬挺的,還敢往朕這裡趕?!”
女帝這話聽不出喜怒,卻威勢逼人,江遙摸不透女帝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君心難測。只伏地道:“罪臣萬死不辭,特地前來請罪,但臣決無二心,請陛下明察。”
案几上的人半響不語,良久,低聲道:“不說你謀逆,只私結朋黨一罪便無可恕!”江遙心頭一寒,輕閉上眼。
女帝緩了緩,又道:“前些日子你送上來的密奏,朕已經看了,念在你忠心可嘉,為官清廉,生性耿直,死罪免了,官降三級,發配辛洲做郡守去罷。”
江遙詫異地磕了頭謝恩,起身領命出去,外面日頭晃眼,手心裡淨是冷汗,卻更是茫然。女帝怎麼連刑部三審都省下了?直接這麼降了三級,只是普通的貶到偏遠小城裡為官,輕輕巧巧的滅門之罪就了結了嗎?
自己叫廉子夫送給女帝的密奏裡,有安王勾結老師禍亂京城的證據,女帝真的是因為這個減了她的罪麼?還是因為現下正值兵亂,女帝要等太平之後再治罪?
罷了,君心難測。當今陛下少時喪父,沒有了父君,卻仍然艱難地在後宮中護住了年幼的八公主,若女帝輕易被人摸透了心思,也不會在後宮的權力動亂中穩穩坐上如今的帝位。
江遙忽地想到,那安王一番狼子野心,陛下只怕早已洞悉。其實,如今的局面,也說不得正是女帝步步精心算計,將安王逼到了這一步,女帝便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