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和恭順。
他們曾經是皇子,如今只是罪囚,再沒有人對他們行禮。
侍衛們態度冷硬嚴厲,譏嘲不時從那些人的口中傳入他們的耳中,他們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們是待罪之身,那些侍衛們是奉了旨意駐守在皇陵,為先帝守陵,更是為了監視他們。
宮錦清抬頭,雪片不停地從空中落下。
部下死的死,降的降,被關押的,逃跑的,另投明主……
就連他的母妃,也因為他謀逆,被害死!
“母妃,是兒臣害死了您,若不是兒臣糊塗做下這些事情,您如何會死的如此悽慘?”
宮錦德跪了下來,跪在徹骨的寒風冰雪之中,雙手插入地面的冰雪之中,冰冷的雪讓他的手疼痛起來。
“罪臣宮錦德,在此向皇上請罪,求皇上賜見。”
他面對寢宮,跪伏在臺階之下的冰雪之中,低頭。
“啟稟皇上,四皇子跪在外面的雪地之中向皇上請罪,懇請皇上賜見。”
剪青輕聲回稟。
宮錦文沒有抬頭,手中拿著奏摺在看,良久他才道:“讓他回去為燕太妃守靈吧。”
“是。”
剪青走了出去,看到宮錦德恭謹地匍匐在雪地之中,寒風捲起雪花,他的身上已經堆積了些許的白雪。
“四皇子,皇上有旨意讓你回去為燕太妃守靈,你這就去吧。”
宮錦德沒有說話,他仍然低頭跪伏在雪地之中,冰冷浸透了膝蓋,寒風徹骨,他一動不動,似被凍僵在雪地之中。
剪青微微搖搖頭,這位四皇子還真固執。
“皇上,四皇子不肯離開,還跪在外面恭候皇上賜見。”
宮錦文劍眉微微一挑,眼皮都不曾抬起,仍然看著手中的奏摺不做聲。
剪青也不敢再多言,退到一邊侍候著。
半個時辰過去,宮錦德渾身顫抖,寒風中雙膝已經早已經痠痛不已,膝蓋下被他體溫融化的冰雪,化成冰冷的水,浸透了他衣服,寒風吹過,刺骨的疼痛。
他低著頭,雙手刺痛的難以忍耐。
不由得將雙手緊緊握住衣袖,用衣袖略略抵擋雪地上的冰冷,給雙手一點緩解的餘地。
“皇上,四皇子在雪地中,跪了有一個時辰,如此下去恐怕會凍壞的,被別人非議皇上。”
“他還不肯走嗎?”
宮錦文微微抬頭,幽深的墨曈翻湧無盡寒流。
“奴才看,四皇子頗為誠心,皇上就賜見吧。若是四皇子出去有個病痛,朝臣們和燕家,必定諸多非議猜測。”
“傳。”
“傳,宮錦德覲見。”
宮錦德抬頭,向寢宮望了過去,皇上終於肯賜見。
他想起身,卻是難以行動,渾身僵硬戰慄著,雙腿早已經失去了知覺,麻木的似不歸他所有。
宮錦德低頭,艱難地向前爬行,跪在雪地上,一步步用身體拖著失去知覺的雙腿,用手和肘帶著身體跪爬上臺階,頭重重地頓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就如此一步一個響頭,跪爬著緩慢地進入寢宮之中,眼角入目看到一抹明黃色,急忙低頭重重磕頭在地。
“罪臣宮錦德,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宮錦文沒有去看宮錦德,在宮錦德身後留下一條拖曳的溼潤痕跡。
“皇上,罪臣前來覲見皇上,向皇上當面請罪。罪臣本無顏再覲見皇上,也不值得皇上召見,罪臣此來只是想向皇上表明心跡而已,如此即便罪臣是死,也了無遺憾。”
良久,宮錦德沒有聽到宮錦文開口,他只得再拜:“啟稟皇上,燕家曾經找過罪臣,有意讓罪臣再次起事謀逆奪位。罪臣一時糊塗已經犯下不赦大罪,承蒙皇上恩典赦免死罪,罪臣感激涕零,如何能再繼續犯錯。但是燕家必定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會去找宮錦清,襄助宮錦清起事。宮錦清野心勃勃,一直心有不甘,罪臣請皇上莫要疏忽。”
宮錦文終於放下手中的奏摺,低頭向宮錦德看了過去。
匍匐在他腳下的這位四弟,渾身不停地戰慄著,語調中帶著顫抖之意,身上還留有些微的積雪,頭低在地面上,臉色看不清楚。
“把炭火盆給他移過去。”
“是,皇上。”
有人急忙將兩盆炭火移到宮錦德的身邊,暖意從炭火盆中傳入到宮錦德的身體上。
“謝皇上恩典,罪臣本該萬死,不值得皇上如此垂愛憐惜。啟稟皇